何放微微颤抖着,差点儿直接软在地上。
司马昱距离他不远,看着这个下属如遭雷击。
大船将倾,何放和蔡系都悄悄和杜英联络,并不是什么秘密,司马昱就算没有掌握到切实的证据也能够猜测到这两个人各怀鬼胎,这本来就是两个没有什么城府的人。
上下级一场,此时看何放失魂落魄,司马昱想要开口安慰,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同时看向左近的谢安。
杜仲渊这样做,是不是太着急了?
谢安似乎早就在等他的眼神了,笑了笑,凑近说道: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所以何必在乎早晚?年轻啊,本就应该雷厉风行、一力破百巧。”
司马昱皱眉,先皇名讳,直接就挂在嘴边了么?
虽然司马昱也知道,王谢世家的这些人,对于司马氏皇族本来就没有多少尊重,大家本来就是把皇帝看做傀儡,表面上的礼数周全只是为了维系双方这种“共天下”的权力结构罢了。
昔年明帝时,王导甚至能直言不讳,直接讲述司马氏中朝时期那一档子烂事,几乎把司马氏的脸面撕下来还要跺两脚,明帝也只能掩面而哭、埋怨祖宗们属实丢人,又能将王导如何?
他骂我祖宗,我还得谢谢他呢!
但是现在诸如谢安这样在朝堂上直接说出来,哪怕只是悄悄话,也足以表明谢安的立场——他和司马氏,已经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
见司马昱难得露出惶然无措的神情,谢安轻声说道:
“大王本就是清谈名流,从此回归山水、含饴弄孙,莫要卷入其中,且看秦王施为就好,切记切记!”
司马昱欲言又止,谢安也不再多说。
杜英则好整以暇,看着小皇帝,或者更准确说,看着珠帘后的褚太后,明显向皇帝根本没有这主见。
事已至此,褚太后显然也知道据理力争什么的都没有用了,更何况按照杜英的说法,是司马晞冒犯在先,所以朝廷这边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言。
褚太后不知道司马晞是一时冲动上头,还是落入了杜英的圈套之中,此时也只能缓缓说道:
“既然中领军有冒犯秦王之处,秦王申冤,朝廷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将中领军捉拿下狱,请有司会审,裁定对错,按照律法判定,秦王意下如何?”
杜英本来就没有要求什么把司马晞直接砍了,上朝第一天就直接杀皇族大臣,显然也不合适,杜英既要起到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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