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炫耀国威,官家船只并不算很大,外面装饰的富丽堂皇一些就可以了。
真的想要坐大船,何必在这小小运河之中折腾?
海上有的是大海船可以乘坐。
徐徐暖风吹动着帘幕,杜英看着前方的波光粼粼、两岸的垂柳依依,时不时的有百姓在岸边经过,旋即向龙舟叩拜。
杜英有理由怀疑这些人就是专程赶来看热闹的。
他也没打算让官兵驱赶。
若是真的有刺客能从岸上一箭射杀不知道在哪个窗户后的皇帝陛下,杜英只能说天意如此了。
“夫君。”谢道韫缓步走到杜英身边。
杜英握住她的手,让她在自己腿上坐下。
“夫君!”谢道韫忍不住嗔道。
“也没外人啊,就说坐不坐吧?”杜英没好气的回答。
谢道韫也不跟他客气,顺从的靠在怀中。老夫老妻了,还能拒绝了不成?
杜英搂着媳妇的腰,看着前方的河道:
“余一生三次下江南,第一次是因为慕容儁举兵南下,万里勤王,当时转战淮北淮南,披坚执锐,出入险境,不过好在最终也收获了京口作为落脚地,得窥社稷。
第二次则是率军南下,意欲收拾山河,与桓元子决战于淝水,千军万马、厮杀的天昏地暗,最终入建康府,得继大统。
这前两次,都是刀光剑影,金戈铁马。
如今这第三次下江南,总算是春光明媚,世事太平,眼前只剩下千里清波。”
杜英在看着外面的太平天下,而怀中的谢道韫则在看着他的眉眼。
十年生聚,天下从风云激荡到太平盛世。
十年沧桑,眼前的夫君也已经从意气风发的少年到三十而立的沉稳中年。
“妾身有幸,得遇夫君;苍生有幸,得遇夫君。”谢道韫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雅柔和。
杜英哈哈大笑:
此何尝不是我之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