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听到段怡的声音,冲着她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又接着刨了起来。
“啊呸……”祈郎中拿起拐杖,朝着门口走了过来,“就这损人不利己的糟老头子,我没有给他戳几个窟窿,都是仁德了。你可知晓,当年你师娘是怎么走的么?”
“锦城里哪个人不晓得,您屡试不第,师娘大骂烂泥巴扶不上墙把你休了……”
祈郎中一听,顿时恼了,他拿起拐杖,对着段怡的腿敲了敲,又对着那老神棍的尸体跺了跺,“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我们这一门的,什么不好学?偏生他一个人,好的不学,光学了那卜卦相面之术。”
“但凡算的准的,哪个不是五病三缺,横死街头的。糟老头子平日也嘴上无德,遥想当年,你师父我也是美男子一个,这才娶得你师娘那般貌美贤淑之人。”
“可头一遭见面,我这好心的大师兄,便送了我一份大礼!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师弟啊,你还是别考了,你这辈子,就没有高中的命啊!”
祈郎中说着,像是刚发现了段文昌似的,惊讶的朝着他走了过去。
“段相乃是当世大儒,给我评评理不是,我这徒弟,当自己个是活佛在世呢!几百年未见的师兄死了,我还要把他当爹供起来不成?”
“这不就是去岁吃瓜在山野拉了一泡,不闻不问的,等结了瓜之后硬是强摘了去,一边吃还一边嫌弃瓜不甜,为何要长成了个香瓜,不长成那长生果呢!”
“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吧?”
祈郎中睁大的眼睛,几乎要凑到与段文昌面贴面了。
段文昌脸一黑,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这阴阳怪气的老东西!
段文昌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认真的点了点头,“祈先生见解独到,的确是有几分道理。不过死者为大,过往之事,以为云烟。思贤,你领着铭儿去给大师买一口好棺材来。”
“再去家中叫些人来,帮着祈先生做葬事。阿怡年纪小,处事不周到,师父有事,当弟子服其劳,这些事情,本不应该让祈先生操心。”
“我同楚大师,也算得莫逆之交。一番好意,还望祈先生莫怪段某自作主张。”
祈郎中啧啧了几声,“知晓是自作主张,还自作主张,棺材就不必了,这是我留给自己用的棺木,委屈不了我那好师兄。”
他说着,又瞪了一旁看热闹的段怡一眼,“你啷个脸皮那么厚呢?没有听到你祖父说的么?有事弟子服其劳,还愣着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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