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穹正是你十分需要的人。”
段怡点了点头,崔子更说的那些话,她又何尝不明白?
术业有专攻,程穹是可遇不可求的。
她想着,神色有些复杂。
崔子更今日不阴阳怪气的怼她,反倒字字句句为她着想,委实是让她心中发毛,不习惯起来。
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崔子更又道。
“你帮我来打江南东道,我总不能够让你白白出力。”
段怡听着,恍然大悟,“算你说了一句人话!酒酿丸子里,要不别放桂花了,一闻到桂花的香气,我总觉得,像是抹了头油似的。”
崔子更点了点头,“你若不喜,便不放。”
段怡一怔,清了清嗓子,“走快些,小灵机等我等得都睡着了。”
她说着,加快了脚步,抢先迈进了那湖州刺史府的大门。
兴许是江南多雨,这宅院一进去,便是长长的回廊,段怡从崔子更的油纸伞下钻了出来,在原地跳了跳,抖掉了身上的不多的积雪。
她抬起脚来,又踢了踢,确认脚上的雪渣都踢干净了,方才朝前走去。
……
夜里段怡到底还是没有喝上酒酿汤圆。
崔子更刚到小楼,便被晏先生拉走去议论军情了。
托了苏筠的福,知路熬了一大锅子鸡汤。她喝了个底朝天,沐浴更衣,方才扑到床榻上,抱着毛茸茸的灵机,沉沉地睡了过去。
知路瞧着她露出来的胳膊,上头青紫一片,不由得红了眼睛。
“我给姑娘上药,揉一揉。你去给她拿个汤婆子来暖暖脚罢”,知桥低声说着,拿了药油过来。
知路见知桥上了手,段怡都没有醒,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旁人家的姑娘,身娇肉贵的养着;我家姑娘,像是铁人似的,那么大的锤……这都遭的是什么罪。旁人不心疼姑娘,我心疼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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