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合的夫君江南王崔余,崔子更亦是名正言顺继承江南东道的嫡子。
崔大郎同她母亲王氏,亦是不会落入这尴尬境地,在狭缝里窒息的过上一生。
她为崔子更唏嘘,段家之事,剑南道的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令人叹息。
崔大郎听着崔子更的话,有些出神起来。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细雨落在身上,让人忍不住打寒颤,他挪了挪,窝进了周道远的怀中。
那是一个大雪天,父亲出了江南,因为路上积了雪,没有赶上母亲的生辰。
母亲心中本就不痛快,又瞧见崔子更的母亲,礼到人不到,顿时觉得在众人夫人面前失了颜面。
他坐在屋子里,脚边的炭火烤得暖暖地,周道远坐在一旁,给他说着兵书。
他定性不好,总是偷偷地用余光去瞧,崔子更同他母亲,站在冰天雪地里,雪花打落在他们身上,像是白了头。
那个孩子当时年纪甚小,他的脸冻得通红,眼中满是出离的愤怒。
那时候他还不像如今这般清冷,见自己的母亲遭了罪,想要冲过来,却是被牢牢的拽住了。
隔房的花厅里,三五不时地传来舅母们的笑声。
“早就说过了,你是大妇,还治不了一个下贱的妾室?便是打死了发卖了出去,也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便是王爷看重他,人死都死了,气个一年半载的,不就过去了。”
“还能够将你从这王妃的位置上,拽下来不成?”
周道远见他不专心,不悦的掏出了戒尺,“大郎当有嫡子气度,左顾右盼的像个什么样子,何必同身份卑贱之人一般见识,有失体统。”
他早就不记得这事了,可这样的画面,一桩桩一件件的,又突然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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