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平江城的织坊重新忙碌起来,越阳布庄斜对面的余家布庄里,余大郎站在柜台角落里,看着斜对面人来人往的越阳布庄,心情郁结。
当初平江城里城外的织坊停工时,他就觉得是个机会,可那会儿他确实没敢动,等后来听说越阳号买了不少织工,再后头又收秋蚕茧时,他差不多看准了,可他阿娘跟他媳妇都说他太傻大胆,特别是他媳妇。
余大郎往后横了眼半坐半躺在椅子里的吴大奶奶。
吴大奶奶吃着柿饼,看着忙碌的伙计,一只手爱怜的虚抚着腹部,她怀了胎,还没显怀,得时不时抚一抚,提醒所有能看得到她的人。
怀胎的人金贵,可经不起冲撞。
见伙计来来回回都要小心翼翼的绕过吴大奶奶,余大郎不耐烦的喊了句,“你别坐那儿碍事儿。你回家去吧,别天天往铺子里跑。”
“咦!我不天天来铺子里,咱们这铺子谁看着?你说走就走,就是不走,你看看你,眼睛就盯着外面。”吴大奶奶想着对面的越阳布庄,哼了一声,
大郎肯定还惦记着李家老二呢,她得看着!
“你看什么看?你是能卖货还是能盘帐?”余大郎心情不好,气儿上来了。
“我要是能卖货会盘帐,还要他们干嘛?”
吴大奶奶将柿饼楴儿扔向一个伙计。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扶着腰走到余大郎旁边,顺着余大郎的目光伸头往外看。
“你搁这儿看了大半天了,看什么呢!这一两个月,那铺子里来来去去的,就那个尹嫂子,可没别人!”
吴大奶奶由对面越阳号斜瞥向余大郎,话里带刺儿。
“都去收秋蚕茧去了。”余大郎一门心思都在赚钱上,没听出他媳妇话里的刺儿。
吴大奶奶顿时沉了脸,斜横着余大郎。
李家老二去哪儿了,他清楚得很呢!这是放在心上时时打听着呢!他还敢说给她听!
吴大奶奶咬着嘴唇,正想着怎么敲打,余大郎接着道:
“我说买几个织工,收点秋蚕茧,你下死力拦着,你看看现在,你看看!越阳这一回肯定收了不少秋蚕茧,什么都不用做,倒手卖给织坊,就是一笔大赚!回头他家凭着这笔大赚,往下压细布的价儿,咱们怎么跟得起!”
余大郎越说越气。
吴大奶奶呃了一声,呆怔片刻,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能大赚?说不定砸手里了。苗妈妈打听过,说织坊一年半年都开不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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