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自然就能发出后继的杀招。
但时青在余光里没看到敌人的动向,只看到好几个黑沉沉的圆球从头顶飞过。
圆球好像是铁的,又好像是陶制的。有的砰砰地撞上了时青身后同伴的盾牌或者撞上了城门洞,流出黑色粘稠的液体;也有的在空中就发生爆炸,把碎裂的铁片或瓷片炸得四处飞射。
这是铁火炮,是火药武器!活见鬼了,蒙古人也学会用火药了?
此前中原厮杀的时候,定海军攻城掠地,常以火药武器为杀手锏。女真人用兵虽然稀烂,火攻什么的倒也不少见。至于南朝宋国,传说他们稀奇古怪的火药武器更多。
但蒙古人用出这一手,还是首次。莫说时青没有预料,大周对着蒙古的整条放线,也都没做过面对火药武器威胁的预案。
所有人都确信,在火器上头,己方有而蒙古绝无。以蒙古人粗劣到可笑的治理体系,根本就维系不了制造火药武器所需的诸多环节!
现在时青忽然明白,大家伙儿想错了。蒙古人发起狠来,竟能办成点事儿!
他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了。
巨大的震动使他没法奔跑,整个人跌落地面。他耳朵嗡嗡作响,抬眼看,看到大股浓烟还有升腾的火舌笼罩在城门内外。
跟随他出城作战的将士们虽然大都以盾牌护身,但在爆炸之下,一大半的人都被威力波及,人仰马翻。有人的断腿被炸到城墙夯土上,黑红的鲜血从应该是膝盖的伤口往外流淌,染红了黄褐色的土层。
时青眼前呈现出十分残忍的景像。他张口想要呼喝立即关闭城门,从喉咙里涌出的却不是话语,而是一口口的血。
下个瞬间,他看到有同伴在地上打滚,试图把粘上的火焰压灭;又看到有人扑上来,扯着他的手臂往后拉扯。或许拉扯时用力太猛,时青觉得脑袋晕眩,视线模糊,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