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背后一凉,战战兢兢道:“在天保哪里,奴婢去娶来?”
夏颐卿摆了摆手:“明日我会给祖母去信。新寻了人来接手青花胡同,方管事,你们收拾收拾,回头去玫州青崖庄子吧。”
方显余并不知道青崖庄子,方怀德却是清楚的。
那是郑老太太的私产,只是地方极偏僻,也没有什么出产,若要说一个长处,也就是风景还不错,是养老,也是流放。
夏颐卿站起身来,背着手往外走:“那边也适合你媳妇养伤。”
听了这话,方怀德老泪纵横,跪转了身向夏颐卿磕头:“是……”
这么一个去处,已经是主子看在方家几十年伺候的份上网开一面了,只是这主仆情分到了今日,也就干净了。
臻璇跟着夏颐卿回去,她赶了几步跟上他,低声问道:“对外头就说方管事年纪大了,祖母体恤让他养老,二爷看成吗?”
夏颐卿脚步顿了顿,看了臻璇一眼,点了点头。
家丑不外扬,对于主子们来说,下仆们做的错事也断然是不好随便往外说的。
说出去了,落在别人耳中,除了说下仆背恩背德之外,更多的是笑话主家不懂用人,没有治家之道。
就像方显余家的说的那个故事,在账目上动手脚的友人是无德,商家幼子却也要背上一个无能之名,几年都没有发现问题,在同行眼中成了失败者。
也就像那一年臻徊霸占了深州的产业,裴家上下都知道怎么回事,却不能与外人道。在所有人看来,臻徊是名正言顺替裴家打理,即便是有传言,也只是传言。要是子孙霸产,姐妹争亲的恶名传扬出去坐实了,裴家的好名声也就到头了。
即便是吃了亏,也只能咽下去。
臻璇在听方显余家的说完之后就有想过,要是方怀德能主动来请罪是再好不过了,稳稳当当送出去,外头说起来也是夏家善待老下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