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与其它同样被挤出亭外的焦急众女相比,桃裙女郎姿态十分宁静,头戴并不能遮多少雨水的帷帽,看不见表情,人在细雨中俏立不动。
不多时,亭外的这阵太阳雨缓缓停下,躲雨的小姐、夫人们伸手探出,惊奇发现后,赶忙带着丫鬟跑出亭子,朝古寺小跑奔去。
那位桃裙女郎依旧没动,反而是带着面色疑惑的包子脸小侍女,从容转身,走进此前拥挤、此刻空旷的小亭,低头轻拍衣袖。
而这时,太阳雨忽又落下,说来就来,才刚刚跑走一点路的小姐、夫人们瞧见古寺仍远,赶忙往回跑,待原路返回小亭,她们身上已经全被淋湿。
站在小亭中央的桃裙女郎并没有幸灾乐祸,只是默默转身,取出手帕,垂首帮助几位似是相识的女郎擦拭衣裙上的雨水。
这些皆落在了不远处歇脚的某人眼里。
全程迥异的表现,与其它手忙脚乱的从众女郎们摆在一起,很难不显眼。
有些女子即使是看不见脸,光是气质就足以令人侧目。
雾气朦胧的雨幕下,某位年轻县令想了想,从容收起红伞,递给柳阿山。
“送去亭子。”
“老爷,就一把伞如何分?还是算了吧,您事忙。”
“不用分,能派个丫鬟去寺里找僧人借伞就行了。”
欧阳戎轻轻摇头道,转身去与燕六郎凑一把伞。
柳阿山一愣,点点头,带着朱红油纸伞,赶去小亭处。
他一声不吭的把伞塞给亭外雨中一个脸色微愣的小丫鬟后,立马离开,回头去追已然转身走人的欧阳戎二人。
只当是一段小插曲,三人头不回继续赶路,前往东林寺。
身后的小亭内,其它女郎们或害羞或好奇地张望那位送伞不留名的俊公子背影,苏裹儿两指微微挑开帽下白纱,瞧了眼那把红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