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身贵气逼人的紫色皂服,可似是常年在外晒太阳,皮肤有些黝黑,面皮倒是不错,不过身为男子却生了一双桃花眼,显得颇为阴柔娘气了点。
“妙真姐姐这是哪里话?”
卫姓青年灿烂笑容保持不变,啃梨途中,瞥了眼旁边这位年龄其实比他小妾出身的生母还要大的冷淡中年女官,笑语一句:
“欸,妙真姐姐喊小弟少玄就行了,说什么公子不公子的,太见外了些,书上说同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小弟与姐姐虽然不是亲属,现在也不是什么佳节,但好歹都是洛阳‘同乡’不是?亲切一点怎么了?”
妙真轻轻点头:“魏王府的淳厚家风,渊博家学,妾身今日见识到了。”
卫少玄嚼梨,耸了耸肩,不在意道:
“姐姐见笑了,小弟我和舞文弄墨的那几位长兄不同,平生不爱读书,也不静不下心来,平日里跟着义父到处跑,就喜欢大漠边疆的粗犷风物。”
家中排行老六的卫少玄蹲在船头,仰头笑露一口白牙。
妙真懒得看他,微微侧目,瞧了眼离二人不远处、那个自上船起便缄默不语的背匣汉子。
这壮汉约莫四五十岁,虚胖横肉,皮肤黝黑粗糙,宛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庄稼汉,身形十分敦实,远处看去,活像一个四方体。
打扮也很奇怪,一身短袖麻衣,两鬓留辫,不似汉家儿郎。
他此刻脸色平静,背有一只紫黑长条木匣,匣身古朴,机关线条,不知装载何物。
妙真抬手遥指:“这位是卫公子的义父?妾身还以为是侍卫呢。”
卫少玄笑脸不变,啃梨口齿不清道:
“义父漠北边疆人士,军中待久了,不太爱说话,在我父王面前也是这样,不过妙真姐姐放心,义父他一向待人以诚,是个实打实的直肠子,外冷内热,粗犷热情,认识的都夸好!”
“是吗。”妙真丝毫不信这位魏王庶子嘴里吐出的鬼话。
她侧目而视,背匣汉子身上的气机宛若无波古井,妙真心里隐隐浮现一些传闻猜测,状似随意问道:
“你义父这副打扮,鲜卑人?边疆倒是不少,姓甚名何?”
卫少玄叹了口气,一脸哀怨:
“欸,妙真姐姐怎么净打探我义父的详情,相亲问嫁呢,只可惜我义父不爱美人,要不妙真姐姐还是多问问弟弟我的情况吧,知无不言!”
妙真懒得回他。
“丘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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