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
而此时间,刘玄甫端坐在一张宽大的木椅上,用甚是慵懒的姿态瘫坐,乃至于半躺在木椅之中。
镜缘仙岛上的经历似乎并不曾对刘玄甫造成甚么样的影响。
不,准确的说,是不曾造成甚么负面的影响。
甚至更相反,刘玄甫甚至有朝着理智与老成持重的方面蜕变与升华的倾向,至少这会儿,当刘玄甫用极尽于平和的目光环视过诸修的时候,那五行宗门人特有的连沉默之中都具备的癫狂意蕴,竟在他的身上烟消云去了。
仿佛是就在诸修尚且因为法脉被外人掌控的事情惶恐不已的时候,他却已经先一步于此间了结了因果,从大恐怖之中挣脱了出来。
于是,分明是半躺在了木椅之中,需得要稍稍仰视诸修。
可是刘玄甫那环视的目光,竟似是瞧见了些俯视的超然姿态与意味。
良久的沉默之中,忽地,刘玄甫嗤笑起来。
“诸位师弟,诸位师妹,你们可太有意思了,两天了,贫道整整问了两天了,师门里到底发生了甚么,长辈们到底给你们交代了些甚么,乃至于掌教祖师是怎么吩咐嘱托的。”
“贫道问了两天,竟无一人与贫道言说!”
“守密誓言是这样用的吗?咱们宗可真真是有意思,根底里的法门都防不住外人,偏偏防自己人那叫一个密不透风!”
“难不成还是怕宣之于口之后,要教事机和运数外泄么?都这么些人知晓根底了,说与不说,又有甚么分别!”
刘玄甫震怒的声音回响在了宽阔的庭院之中。
闻听得刘玄甫的呵斥,诸修尽皆沉默在原地,可饶是如此,他们仍旧只是沉默着,竟浑无一人开口言说甚么。
于是,那嗤笑的声音再度响起。
“好罢,好罢,你们即便是不开口言说,贫道大抵也是能够猜出来的,甚至贫道已经有这方面的猜测很久时间了。”
“大抵从十天前开始,恍恍惚惚之中,贫道竟有长脑子的错觉。”
“往日里曾经翻阅尽的典籍,可以倒背如流的古贤手札,那些曾经看起来晦涩难明的字眼,那些偏僻而奇诡的意蕴,竟倏忽间好似泉涌一样,跃然在贫道的思感与念头之中。”
“晦涩尽去,奇诡中显现出趣意来,一桩又一桩的困惑,无人开释,被贫道自行洞悟!”
“唉……”
“有的时候,一味才情的高卓,一味纯粹的进益,并不见得是甚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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