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敌人决定的战场上作战,那是最无谋的举动。正如耶律怀庆所言,耶律乙辛宁可放宋军进入国中,拉长对方的补给线再进行决战,也绝不会选择在宋国境内,将国运孤注一掷。
“只是这样做的话,边境上的国人就要受苦了。”耶律怀庆等了一会儿,又说道,他知道他的祖父喜欢看到自己思虑周全的一面。
耶律乙辛果然点头赞许,道,“这一仗,不一定要在战场上分一个高下,汉人的大臣喜欢的是决胜于庙堂之上。那虽然是汉家读书人梦呓的玩意儿,但有时候,的确有那么一点用。”
如果双方难以在战场上分出胜负,那样的话,就必须在对面的朝堂上找到同盟。
自古以来,如此决胜于朝堂之上的情况数不胜数。
耶律乙辛相信,远在千里之外的开封城中,他的盟友数不胜数。
跟在耶律乙辛身边多年,耶律怀庆很明白他祖父的心意,“可是在章、韩二人身上。”
耶律乙辛冷笑道,“章、韩二人操纵国柄,名为宰相,实为皇帝,可这世上,岂有两日并立的太平。”
“河北这里是李承之,听闻是韩冈一系,正当面的守将是王厚,与韩冈更是儿女亲家,几十年的交情。”
“如果朕是韩冈,最想要的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如果战事拖延不休,待到大议会选举的时候,边事可就会成为政敌攻击的弱点了。”
耶律乙辛多年来一直都在关注韩冈,关注韩冈所倡导的一切。他对格物之学视若珍宝,却对大议会嗤之以鼻。之所以能做出这样的判断,不是纯凭心意,而是经过了深入的了解。
明年就要召开大议会,要是战事不休,损失最重的就是韩冈。多年来韩冈一直信誓旦旦,要召集天下人共议天下之事。可说到底,还是想要借助天下人的名义,来确认他控制天下是名正言顺,顺天应人。
就像皇帝总想借一个天子的名号一样,从天地那边得不到助力,就得从人那边想办法了。
但宋辽战事一开,韩冈力主对抗,除非宋军能打一个大胜仗,否则损失掉的,都是韩冈的声望。
“章惇一直都是韩冈的盟友,”耶律乙辛恣意的说道,“可看到韩冈犯错,他会不会顺手扯一下韩冈的后腿?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不论大议会成与不成,韩冈明年辞位是必然的,这个是韩冈的公开承诺。天下人都看着他会不会信守诺言。宋人在看,朕也在看。”
“如果他届时不辞去相位,多年来辛苦积攒下来的信用可就要损失大半,这是连宰相之位都比不上的损失。”
“可要是韩冈守诺辞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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