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在外面沉默半晌,好一会儿,宋父才叹气,“爹不是怪你,但你娘本来就难受,你顾念着她点儿。”
宋时歪着脑袋,“那我娘难受也不是我作的啊,我不说她就不难受了?”
宋父:“…你不说,她想不起难受。”
这就跟伤口一样。
是很痛。
但放在那不管,随着时间过去,会愈合,会结疤。
相反,时不时去戳一下,刀子去割一下,不会好,会痛得更厉害,伤口会更深。
宋时哦了一声,“自欺欺人啊。”
宋父木着脸,这破孩子!
要不是在院子里要听老大老二媳妇指桑骂槐说得难听,他们好好的屋子不待往外面跑?
果然儿子都是讨债的,一点不贴心。
一个月后。
朝阳大队第一封通知书被邮递员冒着寒风送来。
是隔壁村子一知识青年的。
报考是一所外地的中专。
这像是一个讯号,所有人都紧张起来,每天村口都有许多人在伸长脖子徘徊。
焦急期待的气氛蔓延。
宋时的通知书拿得很巧。
那天他刚好去镇上办事,路过邮电局时进去问了下,可不就找到他的了吗。
是某外国语学院,种花花都的。
他把那一张薄薄的纸小心的揣进怀里,望着外面开始撒雪粒子的天,呼出口白气。
终于,要离开这块地图了。
他早就觉得无聊了。
今年冬天的雪下得格外大,天也格外的冷,而更冷的,是心,是至今也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心。
心像被雪盖住,冻得全身发凉,所有的希望在冰天雪地里渐渐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