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手机里联系人还挺多的,找人比较费劲。
月白在通讯录翻了半天,终于找到贺不言的电话。
……
贺母来的时候,贺不言正好在做饭。
这巷子本来就是老房。
即使是中午,也光线暗淡。
深色的家居冷冰冰的,每个棱角都带着锋利。
贺不言没开灯。
身影在暗色调的地板上晃动,沉默死寂。
贺母用私自配的钥匙破开门,走到他旁边,“贺不言,我得了癌症。”
“噢。”
贺不言切菜的手没有停一下,连头都没舍得抬。
像是完全没有看到她。
贺母完全没预料到他是这个反应,把手中的体检报告甩了他一脸。
“贺不言!我是你母亲。你就这么和我说话?”
她气得胀红了脸色,手指指着他,怒气冲冲道。
她已经是癌症中后期了,来日不多。
现在看到自家孩子这种反应,自然是气得要命。
贺不言毫不在意的推开一张飘到流理台上面的体检报告,微微垂着头,专心致志的切着菜。
贺母气的肝都是疼的,“你是不是一定要跟着我对着干?”
她踩着高跟鞋往前冲了两步,抬手推翻贺不言才切好的食材和调好味的调料。
调料汤汁和食物颗粒顺着流利的台地边缘倾泻而下,撒了满地。
更多的,却是不偏不倚的泼在了贺不言的身上。
淡色的汤汁滑过他的衣服,钻进棉拖鞋里。
黏黏腻腻的,很是不舒服。
他这才抬起头,黑漆漆的桃花眼染上几分深沉。
贺母还在不知疲倦的,砸着所有能拿得起提得动的东西。
“怎么?每次,你就只会用这种眼神看人!”
她手中端着瓷碗,正准备往地下摔,冷不防瞧见贺不言在看她。
贺不言慢吞吞的指了指棕色的碗柜,云淡风轻道,“你后面的收纳柜里还有多的碗,不够了可以拿。”
说完,他离开厨房,走到卧室反锁了门。
没多久,门外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碎瓷声。
接着,是大门被用蛮劲砰的一声关上。
看来,她走了。
贺不言缓缓地颤了颤鸦青色的眼睑,眼神冷冷清清,空洞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