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轻主事,颇感无奈的四下看看,向午泉低声问道。
午泉也不知哪弄来的小炉,在这地方,都不忘给自己煮上一壶茶,滋溜一口茶水,微笑道:“有什么不好的?上面怎么吩咐,咱们怎么做就是,难不成你想去面对合逍王和雍王,顺便把黎朝皇室也得罪一下?”
“可…”那人还欲再道,却被午泉止住。
“裴家愿意当那个得罪人的,尽管让他们去。咱们在后面,安生的跟着就行,等合逍王他们到了泠南关,咱们过去要下人,不给,咱们就跟着打道回府,剩下怎么扯皮,自有人去料理,跟咱们无关。”
他心里明镜似的,上面说着跟裴家互相勾兑妥协,帮他们在西四府行事,给予便利。
实际么,也是自有打算。
坐山观虎斗是其一。
借机给裴家一派的添点儿堵、探探他们的虚实,是其二。
至于其三,则是本就有意让雍王府把人接回雍合。
也只有如此,行台才有跟雍王府正面交涉,明面上去斗一斗,玩儿点真格的,这么一个由头。
打打杀杀的,太野蛮了。
“那宁郃咱们就不管了?”年轻主事再问道。
他打心里,还是挺佩服尊敬边关将士的,一再发问,也是念及还有个宁郃在,而且得罪裴家不轻,再被人给琢磨了去。
午泉笑而不语,只是摇摇头。
不是他们不管,而是上面有意送宁郃些好处。
留在颖安,一旦责令地方调查贺礼被劫,这个注定不可能找到真凶的案子,宁郃等地方官员,必被累及。
虽然大事儿没有,但加上此前诸事,这考评也别想好。
而出来走这一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能得些实惠。
更何况,还会有人送些许功劳上门给他。
他们是有意通过宁郃,向外界表达一个态度。
他们这一派和裴家本就不同,向来不插手军伍之事,也对各边军自始自终抱有敬意。
这份好感,落在宁郃身上,既有人关注,又不会惹圣上猜忌不快,可以说恰到好处。
至于宁郃能不能吃的下,愿不愿意吃,都不需要他们去考虑。
那是他自己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