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骤雨,而无论对上还是对下都不缺的那一份胸有成竹的态度,脊背笔挺头颅高昂。
而此刻这位长者脑袋垂了下去,肩膀也垮塌了三分,面对老爹那声若雷霆的质问似乎颤了颤,最终从满是苦色的脸上挤出了个苦笑的神色,主动伸手解开头冠抱在手里:
“罪臣……愿自白陈情。”
这番君臣之间的对话让整个华盖殿的众人大气都不敢喘,毕竟去岁时陛下因胡惟庸之事罪甚广的情形他们记得还清楚,当时亦有人言说胡惟庸乃大司宪同乡亲信之事但最终也不了了之,故而有人猜测可能当时大司宪告老不知,但眼下又似还有隐情。
寂静的气氛当中,朱标清楚听到了的母亲轻轻叹了口气,这让他倒是替李善长庆幸了两分。
毕竟当今之大明国,若说能拂老爹之意的,也就唯有娘亲了,这一点上他皇太子都办不到。
知此事的人也不多,毕竟寻常爹爹决断大事时娘亲也不会在场,但今天反倒是个例外了。
果然,朱标能清晰感受到爹爹身上的怒意消退了不少。
朱元璋挥挥手递了个眼色,于是有个锦衣卫忙不迭的放下手中的笔,轻踮着脚悄无声息的一路小跑过去,接过了李善长手中的头冠。
随后明天子方才挥挥手道:
“善长既已功成,当寄情山水以昌大明之文道,或乃家国之幸。”
对此李善长顾不上花白的头发有些散乱,顿首谢恩,随后又是一番进退不知所措,又被朱元璋不耐摆摆手,方才小心的将半个屁股放在了椅子上。
事情似乎暂且告一段落,不过朱元璋倒是又看到大外甥李文忠一副探头探脑的样子,等他别过头去,就听到了其轻声的问话:
“大……李公啊,你真收那两百金了?往昔大事向来清醒,怎么小事反倒拎不清了?”
朱元璋不去看李善长的脸色,心下反倒是叹息一声,若是真能大事向来清醒,恐怕……
但旋即这个想法也是一顿:勋贵旧从当中,大事真能清醒者,又有几人?
【不管刘伯温是咋死的,但从大明当时的政局来看,确实使得胡惟庸的位置愈发稳固。
毕竟有资格空降丞相的三人,一个死,一个摆,还有一个是咱老胡的挚爱亲师。
而在此之外,若论按功劳擢升,谁又比得上咱这白天批政务晚上烹河豚的第一副宰相?
地位愈发稳固的情况下,胡惟庸也终于迫不及待的品尝起权力的美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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