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国夫人又是一声沉重的叹息,眼泪差点滚下来,“岚儿远嫁,二十年不在身边,孕育一女一子。天晟身为恒言伯世子,以后想要有个好前程,肯定要在国子监念书的,故而十岁的时候就送到云都,养在老身膝下。如今四年过去了,老身也没能教养好他,沉迷斗蛐蛐整日盘桓在促织街,不好好读书学习,国子监祭酒布置的作业从不写。哎……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岚儿交代。”
慕听雪取出一方帕子,递过去。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想不到未来婆婆还有这样的苦恼——外孙的教育问题。
“舅母别难过,十四岁的男孩儿正是玩心重,又叛逆。”
“怎能不难过?天晟长大了,就是崔家的下一代继承人。老身教不好他,每天看着念叨都没有用,眼看着把他养废了,日后九泉之下,也无颜见兄长、见崔家列祖列宗!”
老太太一边哭腔哭调地诉着,一边趴在外甥女的肩膀上。
慕听雪心道,坏了,晏泱母亲第一次来我家,就哭红了眼睛回去,这还得了?
不行!必须得想个法子。
大舅妈的伤心事儿,是看到自己的两个乖巧儿子,惹出来的,她必须得把这个坑给填了,帮舅妈了却这一桩心病:“是不是平日里,太纵着天晟了?既然言语劝诫不听,不如——”
“打了,他舅舅打过好几次了,不管用。”
茗国夫人捏紧了帕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伤心表情,“老身也想过,是不是我平日里对他溺爱过分了,舍不得打。可泱儿去促织街逮了他好几次,揍了屁股提溜回来,还是不改。”
慕听雪陷入了沉思。
连晏泱都不怕?
茗国夫人愁得慌:“天晟不像昭意,昭意十三四岁时也贪玩,但被他舅舅揍了之后,立刻就老实了,现如今跟在泱儿身边打仗,也立了不少军功,还给小芸请了荣国夫人的诰命。”
慕听雪的脑海中,浮现出晏泱挨个揍侄子的场景。
“我有一计。”
“哦?”
茗国夫人早就听过长公主在朝野中的一些事迹,知晓她慧敏心细,连离党那些城府很深的官油子都斗不过她,胸腹中定有山川丘壑。
而且,长公主的两个儿子,都是正面例子。
“首先第一步,大舅母您不要阻止天晟斗蛐蛐,每天让他玩儿两三个时辰,不要唠叨他,更别让晏泱的镇北军去促织街抓他。”
“这怎么使得?”崔茗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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