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泡得发白的手搓了搓,往掌心哈了一口气说:“我让人熬了驱寒的药汤送来,一会儿把锅支起来,谁觉得冷了就来喝一碗。”
“方子是齐老定的,一日三五碗喝下去对身体都无害处。”
“另外我还从库中找出了一些制伞面的油布,时间紧急也来不及裁剪花样了,勉强剪出了能穿的样子,套头往下扣住就能行,一会儿吃完饭就让人过去领。”
如此暴雨,又是在江边渡口,要想完全隔绝湿意是不可能的。
但是能挡住一点好一点儿。
半湿总比湿透了强。
除了吃的穿的,桑枝夏还搜刮了不少别的东西带来。
甚至还有冬日里才用的火炭干柴,准备把之前的饭庄拆了门窗,在屋子里直接引炭取暖,免得这边的人被冻得太厉害。
桑枝夏絮絮叨叨地说着别的安排,跟徐璈大致说清了城内的现状。
徐璈听完眉眼舒展出一个愉悦的弧度,轻笑道:“都安排好了,你还冒雨过来做什么?”
桑枝夏要笑不笑地抬眼看他:“你说呢?”
“我家在这边放了这么大一个人,我还不能来瞧瞧了?”
徐璈低着头闷闷地笑出了声儿,瞧神色不像是在危机逼近的江边渡口,反倒是像牵着心上人漫步在春风和丽之中,在游览春日盛景。
桑枝夏在徐璈的手背上拧了一下,想绷着脸恼几句,话声出口却不自觉带出了笑:“城内一切都好,只是也离不得人。”
“我把东西送到就回去。”
没见到徐璈之前,桑枝夏不放心。
可桑枝夏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除了惹得徐璈悬心外并无益处。
徐璈被雨水泡出褶皱的指腹在桑枝夏的手腕内侧滑过,低声说:“好。”
“你在城内躲着雨等我,我不久就回去了。”
桑枝夏好性子地点头说行,把还没吃饱的徐璈撵回去接着啃馒头,自己马不停蹄地分配起了带来的东西。
注意到元才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桑枝夏客气颔首笑了:“元将军。”
元才守着礼数并未多言,拘谨一礼后喝空了碗底的最后一口米粥,接过下属递来的伞面雨衣囫囵套上,转身一头扎进了大雨之中。
与巨浪大洪的抗争,仍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