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一半草。院子的篱笆栅栏外,种了一排蔷薇,花谢了,浓绿的叶子覆盖住了篱笆,形成了一道绿墙。
有孩童结伴去榕树下玩耍,见到程子安到来,上次得了他零嘴的,马上蹬蹬瞪跑上前,七嘴八舌地与他见礼。
“程少爷!”
“程哥哥!”
孩童们叽叽喳喳一阵乱喊,程子安迎着他们的热情,笑着一一与他们打招呼,取下腰间的荷包,从里面掏出蜜饯来,每人嘴里塞一个。
“晚上少吃些糖......算了算了,就一颗,你们随便吃。”
莫柱子在家中听到程子安的声音,高兴地跑了出来,响亮地喊道:“程少爷。”
程子安道:“柱子快来,见者有份。”
莫柱子与孩童们一样,伸长脖子接过程子安塞来的蜜饯,美滋滋地含在了嘴里。
程子安朝屋内望了一眼,装作不经意问道:“草儿花儿姐姐你弟弟他们都有份,喏,荷包里没几颗了,你全部拿去给她们吧。”
莫柱子道了谢,接过荷包跑了回去。很快,莫花儿便跟着他一起出来了,莫草儿背着弟弟,在栅栏里探头朝外看。
程子安借着月光,不动声色打量着莫草儿,见她神色憔悴,头发乱糟糟的,不时转动头,躲开弟弟乱抓的手。
似乎察觉到程子安的目光,莫草儿不自在地转过了身,向阴影中躲了去。
程子安收回了视线,对莫花儿笑道:“花儿姐姐也来了,走,我们一起去乘凉。”
孩童们嬉笑着,咚咚咚朝榕树下跑去。莫花儿艳羡地看着他们,失落地道:“我还要回去帮着阿娘织布,就不去了。”
村里见缝插针种了些桑麻,家家户户多少都会养一些蚕,得些茧卖到城里的纺丝铺子。
卖茧也要交税,且种桑树多了,里正要报给衙门,按照每颗桑树收取赋税。
除掉赋税之后,养蚕并不一定能得到几个钱,村里人为了逃避赋税,只少许养一些,赚几个大钱补贴点家用。
麻则留下来,妇人们纺些本白的粗麻布,自己做衣衫穿。
麻布粗且硬,要用捶子不断捣,捶得软一些才好穿。
此时,莫家院子里就传来了捣衣声。
程子安没多劝,笑着朝她挥手道别,拉着莫柱子离开,低声问道:“柱子,草儿姐姐是不是又哭过了,她的亲事定了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