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还是丰京最首屈一指的存在,此刻被枷住双手,蓬头垢面地立在囚车内。
余怒难消的文人学子们不知从哪里找到烂菜叶与鸡蛋,正拼劲全力地砸。
好处是看起来热闹极了。
坏处是容易伤及无辜。
在第四次躲开漫天飞舞的烂菜叶子后,姜笙决定站在郑如谦身后,“大哥,囚车里的人真是方远吗?”
许默定定遥望,“是,也不是。”
按照之前分析,方远不会束手就擒,必然绞尽脑汁逃生。
但行刑前是需要检查犯人的,那么多张眼睛看着,极其容易挑出破绽。
许默并非全能,也不知道该怎么在行刑前金蝉脱壳,他只知道无论眼前这个犯人是不是方远,死的那个都不是。
兄妹步伐轻移,跟随丰京百姓走到菜场入口。
奉天府尹早就设好案台与闸刀,验过犯人身份以后,由刽子手推到菜场正门下,等待午时一刻,正式斩首。
方家并没有来人,只有朱氏哭哭啼啼着过来,由王玉瑶红着眼睛搀扶。
有人责骂方家冷血无情,也有人理解大家族自保之意。
但无论如何,在亲情面前,父亲似乎比母亲逊色不少。
“午时到了。”不知谁嘟囔一句。
奉天府尹抽出监斩牌,用力甩上地面,“杀!”
午时至,魂归命。
朱氏哭到瘫软,几个丫鬟婆子都扶不起来。
刽子手高举起长刀,锋利的刃反射出刺目阳光,在瞬间晃眯众人眼。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白光劈砍,褴褛的头颅滚下,带着圆睁的双眼,和迷惘的神情。
朱氏高喊着“我儿……”,失去声息。
不忍的百姓侧过头,连姜笙都被一双大手覆盖住眼睛。
“不,不。”她掰开手,“我不怕。”
方远伤害过那么多无辜学子,方家不知欺压多少捉刀人,即便是死也有余辜。
她不仅不怕,还用力睁大眼,看着头颅在地上滚三滚后,空荡的脖颈才迸发出血柱。
高涌,淋漓。
像是慰藉不知疲倦的寒门学子,又像是告诫所有投机取巧者。
许默长叹出声,不知是为当年意气风发的方公子,还是为接下来朝堂的变动。
这半年,贺家跟江家窦家屡有摩擦,甚至差点在朝堂上打起来。
单以贺家是闹不过江窦两家的,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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