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倦色,“所以宴儿,放心去吧,去让江次辅重提立太子,去建立你的太子府,去培养属于你的心腹跟人手,去压制住所有异心,去稳住这万里江山。”
“有许状元在你不会胡作非为,有江家嫡女在你也不会滥杀无辜。”
“去吧,去吧……”
他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沉沉睡去。
微弱的呼吸在大殿回荡,淡淡的血腥气证明孱弱。
长宴想起来温知允的欲言又止,想必是早就知道天家身体状况。
又想起方才的推心置腹,只觉得五味杂陈。
父亲的形象在他心中一颠二覆,从懦弱无用到颇有手腕,从冷漠无能到筹谋万千,他拾起对帝王的尊重,但却无法打心眼里爱重。
哪怕明知父亲身子不爽利,也没办法给予太多心疼跟在意。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拱起双手,用基础的尊重道一声,“儿臣退下。”
他们之间没有父子亲情,有的只是传承与责任。
倘若长宴没有几分能耐,或许最终存活的蛊王会是别人。
夜浓如墨,吴总管还在外头等待。
侍卫不知何时归来,在后头怯怯地跟随。
长宴点头示意后,起身回往西三所宫殿,却在转角的路灯下,看到一个几乎忘却的故人。
一个在安水郡产生交集,又在城门口分别,四年未曾谋面的人。
“吴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