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总管疾步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起龙体。
朝臣们心生疑虑,但还是更关心册封太子一事,有些精明的已经提前拦住江继宗,东一言西一语地询问起来。
那个孱弱到需要靠十个汤婆子蒙混起烧的五皇子,如今已然拥有大半朝臣的支持。
其中有他自己笼络来的,也有他父亲送来的。
但无论如何,立太子已经板上钉钉,除非嫡亡,否则绝无可能更改。
“江大人,五皇子去哪里了?可是在西三所里接圣旨?”有人迫不及待问。
“是啊江大人,五皇子在哪里,下官要送上一声贺喜。”另一人同样渴望。
江继宗抬起头,他也不知道五皇子在哪里,但根据人性推测,这位五皇子殿下应该在某个二进小院里。
离开的时候前途渺望,连关系都要遮遮掩掩,见个面竟翻进女恭房。
如今掌握权与势,所有在意的人都能护在羽翼下,彼此关系再不怕曝光,他当然要迫不及待动身。
去见梦里都渴望的人,去为无意破坏的大婚致歉,去找寻温暖的巢穴,去……回家。
回家了。
穿着锦袍的绝美单薄小殿下,与挎着小药箱的柔软怯懦小大夫。
站在无数次梦回的木门前,明明内心无比渴望,却双双失去说话与动作的能力。
他们侧着耳朵倾听,里头叽叽喳喳的姑娘,爽朗清脆的笑声,锅碗瓢盆的碰撞,以及灶台飘出的烟火。
跟冰冷的皇宫比起来,这里才是真实的人间。
“真好,真好。”温知允红着双眼,“又听见妹妹的笑声,听见二哥的嗓门,还有熟悉的大肘子。”
长宴也笑,笑容里增添几分苦涩。
他跟四哥不一样,四哥是荣耀归来,是保护弟弟的功臣,内心饱含欢喜与雀跃。
他则是不告而别,是拒不相见,是破坏美好婚礼的罪魁祸首。
尽管理智上知道家人不会怪罪,情绪却总是酸涩难堪,以至于门环就在眼前,却迟迟下不去手拍。
里头的叽叽喳喳还在继续,似乎在讨论什么喜事。
“好啊好啊,就这么办,到时候又能敞开肚皮吃了。”这是姜笙拍着手的欢喜。
“你就知道吃。”这是郑如谦装嗔怒,“到时候活都归你干。”
“干活怕什么,姑姑姨姨都会来帮我的。”姜笙毫不畏惧,“倒是你,不要吃我们的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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