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的“迎宾门”是石头雕的,仅剩半片残址,依稀可见往日的浮雕镂刻。
牌楼后面是乱糟糟的停车场和各类违章违建,甚至还搭了两个棚子卖木桶饭。
设计主管挠头:“拆了?”
黎红“嗯”了声:“拆了,2010年前后定性成危房,除了石牌楼,全拆了。”她非常遗憾,“拆了以后也没什么用途,荒废在那里。”
在城市更新中,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关晞的声音里没有多少情绪:“我希望复原春华电影院,工程难度如何?”她翻出几张老照片的扫描件,发到设计主管的手机上:“这是春华电影院的照片。”
是周记茗茶居老板丢掉的照片,关晞逐一扫描处理过。
设计主管仔细研究照片:“你是说一比一修复这座电影院吗?工程上不难。”他抬起头,“难的是,你要把春华电影院变成地标?现在的年轻人,谁还知道春华电影院?他们会买账吗?”
关晞说起别的:“金阿婆最近在网上有点火,你知道吗。”
……
陈家娴在刷小红书。
金阿婆在小红书上火起来,起因是电视台的节目。
金阿婆讲起自己与西关的过往,提到了年轻时很时髦,攒一个月工资买高跟鞋,又专门订做旗袍。她的未婚夫讨了她旗袍的料子,裁了做领带,两人拖着手高高兴兴去春华电影院看电影。
“拍拖睇戏一条龙。”金阿婆如是说。
这些事情,长乐坊的人都知道,陈家娴也知道。
从前的西关是富商云集的地方,金阿婆的未婚夫,家里从前是洋行的买办,哪怕经历过改天换地,捐了大半家产,也还是富裕极了,如今被拆得七零八落的西关大屋就是他家的。
谁知道后面时局乱起来,眼看着情形不对,未婚夫拖了再拖,终于不敢再拖,坐船去了外国。两个人就这么断了联系。
金阿婆后来说,幸亏走了,要是再晚几年,想走也走不掉。
在工人最荣耀的时代,金阿婆全家去了香港,而她年纪还轻,受新中国电影中女工人形象的影响,不想去香港嫁人,就继续留在长乐坊,做了助理工程师。
运动那些年,她和家里人划清界限,颇吃了些苦头,风波过去以后,补发这些年的工资,工程师做不成了,做了专业教师,又过了几年,调到教研院做教学研究,颇受人尊重,最后从教研院退休。
拨乱反正的时候,产权陆陆续续退回她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