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抹嘴喘着粗气说:“我自己来的,我开电轿。”
“哎呀二奶奶,你这么大年纪了自己开电轿来城里,多危险呐。你说你来什么事吧。”我咂舌。
二奶奶说:“闺女呀,没事没事,你二奶奶就是受累的命,开车在行得很。是这样,你二爷他中邪了,也不吃也不喝,白天黑夜缩在床上用单子蒙着头,说奔儿老头要带走他。”
她说的奔儿老头,就是几天前那个吹嘘自己会看风水的半瓶醋。
我笑笑问:“我二爷这几天招惹那个老头了吗?”
二奶奶说:“那奔儿老头活着爱找你二爷吹牛,喝酒。你二爷呐昨个嘴又馋了,买了只烧鸡,买了瓶酒,拿着去奔儿老头的坟上找他喝去了。这不回来就不对劲了,说奔儿老头要他去那间陪他喝。”
我仰面大笑,兰兰在旁边也笑起来,说:“二奶奶,二爷这不是自找的嘛,去找一个死人喝酒。”
二奶奶赶紧护老伴,“你二爷他不心眼好吗,疼奔儿老头俩儿子穷,也不孝顺,连纸人都没给他扎,也不给他送钱送吃的,他知道奔儿老头馋,就给他解馋去了。”
我和兰兰面面相觑。
说起这老两口,可是我们村里一大景观。
二爷和二奶奶这老两口子是绝配的那种。
二奶奶省吃俭用,天天凌晨鸡叫就开始干活,一直干到晚上狗叫才歇息。
从年轻时候,地里的活都是她自己领着孩子干,孩子上学了她自己干,再热再累不叫苦,真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二奶奶在这边挥汗如雨,二爷在干嘛呢?他也忙得很,但忙法不一样。
二爷也是鸡叫就起床了,他要去集市吃早点,吃饱喝足再去集市上逛,跟人下下象棋,大大小牌,再跟人吹吹牛。
到中午了,找个小店,一瓶小酒,一碟羊肉,一大盆面,吃的油光满面肚子溜圆,酒足饭饱哼着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云里雾里载歌载舞的回家。
中午,二奶奶也回家了,前胸贴后背的她抓起一个凉馒头边啃边给孩子做饭,等饭做好了,招呼孩子们吃饭,她再喂鸡,喂养,收拾家里。
等她收拾停当了,孩子吃饱上学去了,饭菜也凉了。她碗都省了,干脆端起锅三口两口把剩饭给吃了。
吃完继续下地干活。
二奶奶忙死还吃粗茶淡饭,二爷闲死还吃香喝辣,二奶奶二爷各自习以为常。
亲戚邻居看不过去,就劝说二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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