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说三十,有的说五十,有的说八十,有的说一百。
但是,大伙儿也只在背地里传,谁也不敢当着易云平两口子的面问这个事情。
村子里的传言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大家就重新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春种中去了。
老天爷不下雨,大伙儿只能担着水桶给地里浇水,要不然地里旱成这样,就算是把种子撒下去,也出不了多少苗。
三队在王怀兴和王怀景的带领下,人心渐渐归拢,日子也恢复正常。
虽然依旧吃不饱,但是大队部一天两顿饭顿顿都不少,地里又有活干,秋收的时候多少都能有口粮食。
人有了盼头,精神头也好了,日子也是越过越红火。
唯有二队,大家虽然都在干活,但却一个个躲懒偷闲,本就落后其他三个生产大队的生产任务,随着时间的推移,落后的越来越多。
没别的原因,大伙儿都觉得高旺才兄弟贪污了他们的口粮,心底对他们很不服气。
有些话虽然表面上不敢说,但背地里传得很快,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以前王大海“王扒皮”的称号,已经变成了二队的“高扒皮”。
干活的时候,别说那些平日里本就懒散的汉子,就连往日勤快肯干的,今年都开始变着法儿地休息。
比如吃坏肚子上茅房,比如扭脚了走不了路,比如晚上睡觉着凉感冒了……
大伙儿都觉得,就算他们累死累活地把庄稼种起来,到秋收的时候也不见得能有多少口粮。
毕竟,大部分都进了高扒皮家的地窖。
高旺才刚开始的时候还察觉不到每天完不成生产任务的原因,但时间长了总能听到一些流言蜚语,慢慢就知道症结所在了。
他开了几次动员大会,软硬皆施,嘴皮子磨破,但却没有一点办法,大伙儿嘴上答应得挺好,但干活的时候还是经常上厕所。
时间长了,高旺才心里头的气撒不出去,媳妇贺翠红就倒霉了,爷们三天两头地拿她出气。
她几乎天天晚上伺候完爷们睡觉之后,坐在院子外面厕所旁边的木墩子上偷偷地哭。
然后,小叔子高有才就天天晚上把她带到枣树根下安慰她,她脸上虽然天天带着伤,但笑容却一天比一天多。
背地里不少老娘们都在嘀咕,贺翠红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怎么一天到晚就知道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