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那边的小子。”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寂静。萧时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他转身看去,只见一位白须老头正缓步走来,这人正是在柳时衣药摊旁说书的老钱,脸上皱纹纵横,但双眼却炯炯有神。
老钱上下打量了萧时一番,尤其是他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瞧你面生,不是村里人吧?”
萧时心中一紧,脸上闪过一丝警惕。但他很快掩饰住自己的情绪,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老钱见状,又看了看他凌乱污糟的衣服,似乎明白了什么。
“又是昭国那过来逃命的流民吧?”老头叹了口气,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同情,“乱世之下,都是可怜人呐。”
萧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要想出城的话,也得等明天一早了。”老钱摇了摇头,“天寒地冻的,你还是先找个地方歇一晚吧。”
老钱四下看了看,指了指不远处巷子深处的一间塌了一半的茅草屋。
“那屋子这两日无人,你要是实在没地方睡,就去那儿吧。”
萧时顺着老钱的手指看去,只见在昏暗的灯光下,那间茅草屋静静地伫立在巷子深处。虽然看起来有些破旧不堪,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避风港。
他向老钱点了点头:“多谢老丈。”
而在那茅草屋内,柳时衣静静地站在半塌的屋顶之下,目光落在尚未修葺完成的另一半屋子上,心中涌起一股无奈。
“算了,再怎么样也能睡不是。”她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总比在百花楼听烟袅唠叨好。”
她将供案上的父母牌位小心翼翼地收到床下,转身准备关门。然而,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却在她轻轻一推之下轰然倒下,寒风呼啸着扑向她的脸庞。
柳时衣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人倒霉的时候连喝凉水都会塞牙缝。她将门重新按回去,然后吹灭了烛灯,滚到床上准备睡觉。然而,这漏了半边天的破屋子让她罕见地觉得心里慌慌地。她睁开眼睛,将桌上那把锈迹斑斑的刀抱进怀里,这才感到一丝踏实,重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柳时衣立刻警觉地竖起耳朵,紧张地缩在被窝里。她正要抽出怀中的刀,却感觉有人径直朝着自己身上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