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邻村叔去工地了,因为今年年景不好,地里挣不到钱,他如今上了高中,过几年上大学又是一笔开销,爸爸只能出去打工。妈妈的低血压时常发作,平时一个人在家,有一回晕倒了,还是邻居帮忙送到了卫生所。
哦,还有,大姐前几个月回了一趟娘家。
她是因为地里欠收,家里太困难,回来借钱的,爸爸没钱给,大姐哭着回去的。向延龙说到这里时停住了,他告诉向满,大姐真的老了很多,他还记得小时候总背着她满村跑,可是现在,那弯下去的背已经不能承载哪怕一筐猪草。
“姐,你过得好吗?你和二姐有联系吗?你们现在在哪呢?”
向满用手掌抹眼泪,压抑啜泣。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永远不会回答,只说:“我和二姐不在一起,但我过得还不错,二姐一定更好。”
她仔细听着那边的风,还有夹在风里断断续续的鞭炮声。
北京禁燃禁放,只有家乡才能听到那样清脆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响彻在高耸大山围拢起来的巨大幕布里。这块幕布很厚,很沉,她好不容易撕开一个口子逃了出去,才得以看见天外天。
向满静静听了一会儿鞭炮声,对向延龙说:“你成绩怎么样?要好好学习,别只顾着玩。”
多么俗气的嘱托,可她只能想到这些。
龙龙很聪明,有一副机灵的脑子,是能考出大山的。
“放心吧姐,等我考出去了我就能见你了,是不是?”
“是。”向满说。
“我真的很想你,姐,我看到你的手机号码归属地,那离我们家好远啊,我以为你会去北京之类的大城市呢。”
向满总是选择性回答向延龙的提问。
她的手机号是异地办理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她的小聪明也就这么多了,但足以用来保护自己,老家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如今身处何方,顺利的话,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脸上眼泪逐渐干涸。
向延龙有说不完的话,向满的停顿使他想起更多小事,他很想和向满事无巨细一一汇报,但向满打断了他:“不说了,龙龙,我有点事。”
其实是不想听了。
她有些惧怕,惧怕那些口中描述的故事和场景太过真实,会把她拉回过去。
“好好好,姐,那你先去忙。”
嘴上这样说,向延龙却始终没有挂断电话,他还有些贪恋。
向满笑了笑,说:“有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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