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头和窃听器,长达八年。
哪怕是应先生在他没准备的时候随口一两句,那些模棱两可的话亦清晰漏出。
不过那些隐喻模棱两可,可以说是讲下棋的事,也可以认为是说公司财报。
说实话还是有些危险。
而曾婆婆,是个突然出现的未知数,她只是个普通会计,却出面作证,拿出完整证据链,证明了财务作假的事情完全是袁真个人的行为,与应先生无关。
哪怕当时应晖和袁真威胁曾婆婆的人身安全,曾婆婆亦执意如此,正义凛然。
是应先生没想到的。
那个身躯瘦弱的老人家,坚持要站在他面前替他挡子弹,仅仅因为,他是正义的。
连父母都未曾为应先生做过的事情,一个萍水相逢的老人家却做到了。
诚然应先生是故意设局,都被曾婆婆震动了。
最好的朋友,最亲密的人,却背叛应先生长达八年。
萍水相逢的人却为他冒险。
那些促膝长谈的夜晚,紧挨对方肩膀的毕业照,袁真幼子认应先生作干爸爸的开心时刻,全部都成了一场笑话。
应先生知道被背叛的时候,没有质问没有出声,只是亲手布置这一场两百亿的陷阱,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跳下去。
有多痛,麦青不敢想。
自此之后,应先生对身边人都不信任,除了曾婆婆。
但如今曾婆婆都过世了。
boss再无可信的人。
知道实情的人都说应先生手腕狠毒阴辣,借力打力拨弄权势如饮茶随意,敬他,怕他,不知他当时的痛苦。
本来应先生返港,是对曾婆婆的亲孙有所期待的,曾婆婆曾经说她的孙女很聪明,擅棋,漂亮,厨艺手工样样都好,胆还很大。
但谁知道,钟蓉并不似婆婆说的那样大胆勇敢,也不正直聪慧,几乎看不见婆婆的一点影子,并不是可以相信、可以交谈的人。
于是boss仍是沉寂到如今,再无人可信。
麦青见应铎没有再指示,她起身,微微躬身退下。
应铎淡淡抬起眼皮,看见麦青的红色鞋底。
却想起穿红底高跟鞋的某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