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略点头:“大差不差,不过游记终究只是游记,并不完整。”
他抬手,那只碧眼狐狸立即跃至手边,扬着头任他抚摸。
“人人交流,先会吼叫、咆哮,再以结绳绘图,最后才演化为文字,以笔抒心,用纸载意——道法亦然。
天行者发出咒言,旁人将其改为符文,是以符文术法诞生,再由后人拓展革新,造出功法万千,将其与器物结合,便是行诀御器,落入活物耳中,又是御虫走兽。”
他既没有故作高深,也没有摆谱搭架,反倒深入浅出地道出林斐然从未听过的始末,让她不禁对他有了些许改观。
这人或许尊崇力量,但定然也是个好读之人。
如霰抬眼,一抹潋滟之色划过碧眸,他手腕翻转,一道微光顿时射入林斐然眉心。
“言语总归无力,有些闻所未闻的东西,还是亲眼见见才好。”
林斐然睁眼,眸光震颤。
眼前不再是亮丽的行宫,仿佛是一处暗室,却又如同星河般广袤。
十数条巨大的脉络横亘交错,撑起天地,在暗色中亮着细微的金红之光,忽明忽暗,如同旷野中挣扎的星火。
细细看去,那脉络上的暗色竟是由诡谲奇异的漆黑符文嵌刻而成,这符文延绵不绝,没有尽头。
本该通体泛金的脉络,此刻如同被钉死原地的灰蛇,无法挣扎,脉壁间只能透出狭小细碎、微若呼吸的凿壁之光。
“这便是你的灵脉。”
枯涸、滞涩、毫无生息。
林斐然闭目吐息,又听他道:“此番密密麻麻的咒文,本该令你再不得修道,但有人为你留出一线生机,你这才能修至坐忘境。”
再睁眼,她眼中的起伏已被掩下,只留下微不可察的余波。
又是一线生机,仿佛她命中注定要同这个词纠缠,至死方休。
林斐然这边心浮不定,玉座之上的如霰却已起身,三两步行至她身前,手中执着一支铜莲,指间微转,枝蔓抬起她的手腕,一道金光游走而过,笔笔墨黑的咒文浮现又消失。
他凝视片刻,倏而掀起眼帘,笑意浅淡:“知道这些咒文何意吗?”
他一字一句道:“咒文有言:此生不得进境,二十则殁。”
“读过《天衍论》么?天地有常,谓之为道,大道生灵,灵泽万物,中有天之代行者,可出言成咒,咒即是天意命数,不可挡也。”
所以,她不能进境是天意,活不过二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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