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唐可瑗当然知道,只是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我明白,”唐可瑗神情坚定,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我有分寸。”
她给青鸾递了个眼色,而后拿着一个破瓷碗前去打饭,路过那个士兵时,不着痕迹在他身上下了毒。
这毒虽不致命,这也会使他胸口疼上一阵,她要让他也感受一下那位妇人所受到的痛苦。
青鸾从唐可瑗手中接过粥,小心翼翼的放在那位妇人唇边喂她吃粥。
然而她还没吃几口又全部吐了出来,开始拼命的咳嗽。
没过多久,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落在地面像一朵盛开的彼岸花,在宣告她生命的终结。
周围灾民见到这一幕,有的人摇了摇头,重重叹了口气,有的人神色如常,好像习惯了一般。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生离死别在他们面前早已变得稀疏平常。
唐可瑗低着头,学医这么多年,她还是不能平静的接受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她面前消失。
她不是不想救,而是这位夫人的脉象跳动坚硬且难以触摸,她的内脏已经受损衰竭,她根本无能为力。
她能想象到这位妇人在这里应该受到不止一次的毒打,才会变成这样。
唐可瑗靠在墙角蜷成一团,穆琰就坐在旁边陪着她。
他们来到这里不到两个时辰,就有两具尸体被官兵抬了出去。
从他们那麻木不仁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在这几天中他们没少做这样的事情。
灾民数量还在增加,小破庙显得越来越拥挤。
他们蓬头垢面,眼神空洞,大家没有过多的交流,就那样静静坐着,像是在等待死神的宣判。
没穿来之前,唐可瑗只在照片和视频中见识过地震的残忍,而如今身临其中,她才感受到照片和视频都过于苍白。
现实远远比文字还要残忍的多。
“老爷,”唐可瑗忽然开口。
他们进入西江境内就约定好改彼此称呼,唐可瑗想叫穆琰七哥可穆琰不让。
叫他夫君她又实在叫不出口,最终只得妥协叫一声老爷。
对于这个称呼,穆琰还有些不大习惯:“嗯?”
唐可瑗眼睛红红的,带了些哭腔:“等随风青鸾打探完消息回来,咱们就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