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依然吹个不停，天阴沉沉的，似乎更冷了。

车夫的双手不仅僵硬，而且已冻得发红。他不停地对它呵气，两只手来回互搓着。远方天地相接处，有浓密的云层低垂，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路还延伸在前方。

曲折的古道上，一个行人也没有。几只离群的野鸦，在空中寂寞地盘旋，不时发出一声声哀鸣。

他叹了一声，仿佛自己的命运，正如这些野鸦一样，随时都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心叶大师运起护体神功，正在与毒魔抗挣，渐渐已经入定。自那天起，他的笑容明显少了很多。他更加消瘦，更加苍老，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连日来，他虽然一天天虚弱下去，却还不停地往冷痕体内运气，注入一些佛门神功。有时讲些佛教故事，夹杂着一些护体心法。

冷痕歪在毯子上，静静地听着，又睡着了。

他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毒发的间隔越来越短，所受的痛苦越来越大。他的身子忽冷忽热，忽而痉挛忽而癫狂。

清醒的时候，他总是会问：“蛛蛛呢，找到蛛蛛了么？”大多的时间里，他只是在睡觉，但精神却更差了。他一路没有喝过一口水，没有吃过一口食物。

他的眼神总是很迷离。除了睡觉，他总是握着颈中的香带，一个人静静地发呆。

他几乎已忘记了自己是谁。

沈红妆的眼神中，也没有了那种凌厉的光芒。在看冷痕的时候，居然有了母性的温柔。她依稀有种错觉，仿佛躺在她身边的，正是自己的孩子。

此刻，她温柔地望着冷痕，拉起一张毯子，轻轻地替他盖上。然后，她习惯地转过头去，眺望着车窗外的景色。

连绵的远山，蜿蜒起伏，像一幅浓浓的水墨画，看不到希望的色彩。

她不由叹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忽然举起手掌，向着熟睡中的冷痕，闪电般击了下去！

“呯！”突然，有人跟她对了一掌，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施主，你这又何苦？”

沈红妆闭上眼睛，泪水不觉涌了出来，喃喃道：“不杀了他，难道就这样看他痛苦么？”

心叶叹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他小小年纪……”

沈红妆苦笑了一下，幽幽地道：“人活着，为什么总是痛苦的？”

心叶沉默片刻，轻轻念了声佛号，缓缓道：“草木一秋，蜉蝣一日。世间万物，生生不息。因果业缘，菩萨妖道。神龟有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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