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破败的庄院前,马车颓废地歪倒在一旁。驾车人早已不知所终,车内一个人也没有,只留下一具空洞的躯壳。
斑驳的朱漆木门,满脸倦色地半张着眼,一层层好似快要脱落。墙院上砖瓦破烂无修,早已裂开几道大大的缝隙。大门之侧,几株巨柳拔地而起,风吹柳动,柳枝轻轻回扫,枝叶掩映间,露出巨匾上三个苍劲的大字——生死门。
这是一座道观。
道观已如此残破,却任其自然,丝毫不加修整。此间的主人,又会是什么样子?
岁月如梭,转瞬即逝,堪叹光阴不再,倏然已是百年身。
多少人,皱纹刻上了眼角?多少人,流水谴散了情怀?多少人,悔恨掩埋了韶华?
秋风冷冷地吹着,吹起冷雪衣的长衣,孤独地吟鸣应和。
原本胜雪的白衣,此刻已破旧得斑白。如同他鬓边的几缕白发,摇摆不定间,默然见证着岁月的风蚀。
衣服旧了,他不舍得丢。年华老了,他也可以视若无睹么?
他不再孤单一人。
他有妻,有子,也有白发。
他已不再年轻。
院子里空无一人,一片寂静,好像已沉沉入睡。几株大梧桐兀自立着,金色的叶子落了一地。推开木门的刹那,枯黄的叶子随风不定,四处横飞乱舞起来。
终于,叶子飞累了,一片片跌落在地上。
冷雪衣忽然叹了口气。为什么叶子的飞舞,竟也那么的苍白?
穿过厅房,隐约有花香阵阵传来。
他记得附近有一个花莆,但很偏隅,一直少有人来。这时只怕已更加冷清了。深秋渐冷,花莆内花瓣零星散落,枯败不堪,只留下淡淡的清香环绕。
“公子,这里真美,花也很美,跟咱们笑忘谷差不多。”那是个夏日的黄昏,淡黄的云霞染透了西天。她的脸上神光溢彩,一如花莆里争妍的鲜花。
他略点了点头,并不似她那样神色飞扬,只淡淡地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哦……”她乖巧地垂下了头,眼中有如许哀愁,又有几分不舍,“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回来呢?”
什么时候再回来……
如今的花,芳香不再,花瓣零落如泥,已然开败了颜色。
十余年之后,他终于回来了。但陪在他身边的,早已没有了那个人。
“公子,公子,到底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他的眉头更紧了,步子也变得奇快,像是在寻找什么,又像是在逃避什么。周围的一切,好似瞬间悠远起来。远到无法触及,远到无力逼视。
但在花莆中央,他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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