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妆终于走了过去，立在冷雪衣身旁，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很久没有说一句话。她的脸上阴晴变幻不定，似乎内心做着痛苦的挣扎。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叹了口气，抱起了酒坛。酒水顺着她的口，倾泻而下，打湿了她的衣衫。

冷雪衣长吟道：“‘酒尽情空情已冷，隔世犹怜梦里人。’冤冤相报，终有竞时。小楼，我先走一步了。”

沈红妆猛然摔下酒坛，辛酸地道：“冷雪衣，你在临死之前，还是只念着你的旧爱，不肯多看我一眼？”

冷雪衣缓缓转过头，半张着眼，低低地道：“红妆……对不起……”

沈红妆冷笑一声，声音有些哽咽了：“除了一句‘对不起’，难道……你便没有别的话说？”

冷雪衣叹了一声，眼望着冷痕，怔怔道：“你若恨我，可以杀了我。但痕儿是无辜的，他只是个孩子。”

沈红妆听他提及冷痕，猛然转过头，怒气冲冲地道：“不许再提他！”她的长剑迅速抖出，作势就要刺下。

秦小楼侧过身子，挡在了他面前，央求道：“夫人，他都成这样子了，求你放过他吧。”

“贱人，你居然求我？”沈红妆哼了一声，脸上现出苍凉的笑容，冷笑道，“但你可知道，我有多讨厌你！”

她手腕轻转，剑尖竟直直向秦小楼刺了过去。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握住了剑身。剑刃在他掌心划过，鲜血顺着指缝，顷刻流了下来。

沈红妆露出愤怒的光芒，恨声道：“臭道士，你干什么！”

凌空子大手如钳，依然握得很紧，并没有放松的意思，语重心肠地道：“正如你所说，‘你既没有爱，又何必有恨？’一个人的仇恨越深，只会令你更痛苦。痛苦的滋味并不好受。”

沈红妆苦涩一笑，怔怔道：“你已出家为道，又怎知痛苦的滋味？”

凌空子道：“你这臭丫头，如此蛇蝎心肠，一再逼迫冷兄弟，还对两个无辜的孩子痛下杀手！今日我就替冷兄弟好好教训你！”

沈红妆扫了冷雪衣一眼，嘶声道：“好！你就替他动手吧，最好立刻杀了我！”

凌空子气得脸色铁青，正欲说些什么，突听哭酒老人大叫道：“老鬼老鬼，你快看，那是什么地方着火了！”

凌空子回头一看，只见远处山峦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已遮天烧了起来，顿足道：“不好！我的道观！”

“什么？你的道观！”哭酒老人跌足大急，连连催促道，“快走快走！我们快去救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一把拉了凌空子手臂，将他远远地拖了开去，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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