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如山，决意不作虎头蛇尾的举措，说什么也不会动摇主意。想到他太太，不禁浑身发痒，心跳加速。

　　好快，他赶紧把对女色的渴望冲动驱散，全神贯注地拟想如何弄一份漂亮的公告。在公司里，他说什么也不肯提笔做报告，此时孤立无援，不得不亲自动手。他伸手往衣袋一摸，发觉没有携带钢笔或圆珠笔诸类，忽闻到一缕芬芳的幽香，凭他的第一直觉，这是来自女性的体香，而且是年轻的女郎。他转头一看，“哦”地说：“碧华小姐，怎么会是你？”

　　聂碧华笑说：“叫我碧华吧。我的年纪比你小，我爸爸和你父亲是好兄弟，僭越一句，我叫你大哥是应该的。”林敏聪说：“好啊，我有一位义弟，又何妨添一位义妹？你爸爸身体怎样？”聂碧华说：“好多了。爸爸担心这里的人给你气受，他说你这人绝不肯受人的闷气，挨人白眼，吩咐我来了解一下。我说啊，林大哥，能屈能伸是好难做，所以我很佩服像孙膑、韩信、张良，司马迁这样的大人物。李广英雄了得，受不了屈辱挥剑自刎，也实在教人叹惜，可在我看来，大可不必。”

　　聂碧华不愧是一流的专栏作家、剧作家，随口就能例举几位能屈能伸的超重量级人物。林敏聪对这些人物史事烂熟于胸，自然明白她借古喻今，“小不忍则乱大谋”，劝他该忍时还是要沉住气。他听说后心旌飘摇。聂碧华笑问：“怎么啦，看你反应这么大，是不是我讲错了什么？”

　　他忙摆手笑说：“不……不是……只不过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有意外之喜。你爸爸说得是，那是我好难克服的弱点。不过呢，我一定改……一定改……”

　　他说着示意聂碧华坐下，她说：“我妹妹对你的嫌隙还很大吧？我不是背后讲是非，自从见到那臭男人以后，我一直就对他没有好感。我觉得他目光有些可怕，就像躲藏在猎物背后的老虎、狮子。看到他的眼光，我就毛骨悚然。我妹妹和我爸爸、妈妈开始总觉得他是好人。”

　　林敏聪微笑不答话，心想：“这话给聂慕华听了，一定把她气得立时反驳。自忖她姐妹二人的对男人的看法可谓截然大异，听她说“那臭男人”不知是否完全不相信男人，或者没好感。恰恰他也是男人，臭或不臭，就因人而异，聂碧华的话，多少让他有“指着和尚骂秃驴”的感觉。

　　他站起身取纸笔在手，聂碧华说：“我需拟一分公告，碧华，恕我不能和你说话了。”聂碧华“哦”地说：“我出去，不打扰你啦。”他说：“不要紧。我很快就完成了。提笔写文章的行当，我勉强能应付过来。”聂碧华长身站起，走去观赏字画书法。

　　林敏聪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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