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都的朱天门讲,有个书生寄居在京师的云居寺中,见到一个十四五岁的童子,时常往来于寺中。
那书生本是个**子,就引诱童子与他亲热,把他留在寺中同宿。
天亮时,有位客人推门进来。
书生很窘迫,但客人似乎什么也没看到。
不久僧人送来茶饭,也像没有看到。
书生疑心有异,等客人离开,就抱过那童子追问。
童子说:“您不要害怕,我实是杏花精。”
书生惊骇地问:“你是来**我的吗?”
童子说:“精与鬼不同。山魈厉鬼,依附草木作祟,那才叫鬼。千年的老树,英华内聚,时间长了成为人形,如同道家结为圣胎,这叫作精。鬼危害人,精是不害人的。”
书生问:“花妖多为女子,为什么唯独你是男子呢?”
童子说:“杏有雌雄,我是雄杏。”
书生又问:“你为什么像女人一样呢?”
童子说:“那是前缘。”
书生问:“人与草木之间会有前缘吗?”
童子惭愧忸怩了好一会儿,说:“不借助人的精气,我是不能修炼**形的。”
书生说:“那么你还是在媚惑我了。”
他立即推开枕头起来。
那童子也不高兴地离开了。
这书生能悬崖勒马,可以说是很明智的人了。
他是朱天门的弟子,因此天门不肯说出他的名字。《阅微草堂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