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所开出的这催产药,分量也拿捏得极是保守,药性并不如何剧烈。傅玉竹一见这抓回来的药,就已知道此节,但这亦是难她不倒。
三包药中的益母草,阿胶等药物,药性折冲中和,功能生血收敛,但傅玉竹一意瞒着小关,将其暗中取出藏好,只把麝香,藏红花等行血催产的药物留下,再统归于一处,交由小关寻个稳妥地方煎药,以备今夜服用催产。
如今,这汤药已是煎好,且冷凉了一时,正是适合入口的温热。傅玉竹沉默片刻,端起汤药,一饮而尽,随后她取下手上的银镯,不知如何摆弄,那银镯蓦地打开一小截,里面赫然是颗红色药丸,玲珑小巧,静谧安好。
小关从前院其叔父处匆匆赶来时,傅氏已是疼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上身衣物俱已为汗水湿透,那催产药药量加倍,发作起来亦是猛烈难当。只见傅玉竹面容苍白,双眼紧闭,嘴里咬住枕巾,拼命想要压制住高声喊叫的冲动,以免惊动旁人,但那灼灼痛热由私处和腰背处蔓延,全身游走,继而如大潮涌动,铺天盖地而来,翻叠反复,无休无止,似要将自己撕扯成寸寸碎片,再重新归拢,一再发作。其间周而复始,时断时续,彷如永无尽头,难能停歇。
小关紧紧握着傅玉竹的手,头上豆大的汗珠涔涔而落,他只听说,做一回母亲,就争如死过一回,却还是未曾料到,女人生产的时候,却是这般苦痛难耐。见傅玉竹难受得无以名状,小关跪在她榻前,眼中湿润,嘴唇微微颤抖,喉中喑哑,已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倘若可行,他情愿将身以代,免去其苦痛,但此时此刻,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心爱的女子,在疼痛中往复煎熬,无能为力。
屋内,覆着毛巾和木盖的数大桶热水,十数条干爽毛巾,还有剪子,小被子,披风等物件俱已备好,而那被蒋承宗派过来监视看顾的老婆子,现下也已被制住穴道,昏睡难醒。所有能做的事,都已做下,就连叔父那边也已知晓自己的打算,为自己预备下退路了。虽那日于北镇抚司之内,段士章淡漠无比,并无任何示下,也未知其会否前来,但为了傅氏和孩子,无论如何,今夜自己也要杀出一条血路去,把他们母子带走。
只是,眼前危急关头,这孩儿在其母亲腹中闹腾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肯出来,当真是……小关恨恨想着,大手却是更抓紧了傅玉竹的纤细手腕,不肯放开。倘若,倘若玉竹肯听自己的,不要催生,只先逃出去就好了,届时找个稳婆,安安稳稳的把孩子生下来,岂非更便当?…但自己没玉竹有经验,也许她说得也对,若是逃亡途中,尚未到安全之处,孩子就要在急难之时降生,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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