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画像,良久,允真挥了挥手,缓缓说道:“且按先前交待你的去做罢!”眼前这宋姓男子的画像,是根据春浓之母许氏的讲述画就,虽仅只远远见过宋镇则一面,但许氏却还大概记得其面容。
这宋镇则的画像,允真已反复端详过多次,甚至闭上眼睛都可再画出来。春浓的死,左右与其脱不了干系,她早已吩咐过吕管事,动用二爷放在外头的眼线,哪怕掘地三尺,她也要将这个人找出来。
这般交待下去,并不只是因为,她和春浓相处多时,主仆情深,还因她知晓,这素日里谨慎本分的婢子,哪里会到外头招惹什么是非冤仇?左思右想,再看此事细节,也可猜想得知,这可怜的丫头,大抵是为了自己而担了这杀身祸事罢。
自昨日春浓罹难身故的消息传来,允真彻夜未眠,至今眼皮仍是红肿。虽是知晓顺天府衙在收到她以二爷名义送去的帖子后,经已派出精干捕快侦查此案,力求从速缉拿真凶,但眼见春浓为自己而惨死,这口怨气一时又如何咽得下?
细细思量过后,她亦是向吕管事交待好,应如何处置春浓的后事,并嘱托吕管事,定要为春浓的家人打点好足够的银两,日后但有所需,可仍让其至到府中求助。
吕管事应是,却并未退下。略略斟酌之后,他才开口:“夫人,小的也是才收到消息......祖宅那边递过话来,说是春浓的事情,他们那边会派出人手处置,连同她的后事和家人的安顿,俱都不劳夫人费心了。”
允真闻言一怔,明眸中瞬间闪现凌厉光芒。
顷刻之间,她已明白,春浓,并非这般简单,她很可能是段家那边,或二爷,安排在她身边的人。
默然片刻,她不动声色的挥了挥手,吕管事躬身退下。
允真看着手中茶杯,青针小叶载浮载沉,最后沉入杯底,她略皱眉头,久久不发一语。
春浓的事情尚未有个眉目,但这京城之中,已是漫天风雨,人心惶惶。
江陵公张居正驾鹤西归之后,言官纷起而举罪,圣上大怒而颁旨,着令抄没家产,削尽官秩,追夺其生前所受赐玺书、四代诰命,并以其罪状示天下,警后人。
身后荣辱毁誉,故去之人如何得知?倘若在天有灵,却又怎生看待?
至此,智深勇沉的一代贤相,曾是整饬边防,威震九边,曾是力排万难,推行革新,曾是殚精竭虑,尽忠家国,曾是事事亲躬,功在社稷,到了最后,却反倒捞了个真真不堪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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