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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意志力的考验（二）

他也装作特别烦躁，但求早早一死的势头儿，在一次审讯中趁人不备，冷不防扑过去抓住灯头要自杀，只是被许多双手死死拉住才“未遂”。［醉书楼 w-w-w.Z-u-I-s-H-u-L-o-U.C-oM］

然而公安局长还是怀疑了，他两手操起，用眼扫描李欣，良久后果断地提出不能轻信口供，要重新审查，寻找确凿旁证。

幸亏张卫东从上边渠道暗使了劲儿，把公安局长调离，审案子换成了造反派，不然保不住露馅儿。

有时候，李欣很想念苏小丽。［醉书楼 w-w-w.Z-u-I-s-H-u-L-o-U.C-oM］多想再看到她一眼，那股子感情上来了就抑制不住。他希望能钻出铁窗到苏小丽那儿去看看，哪怕看上一眼，他就放心了。每回他在屋里听到走廊里响起脚步声或女人的说话声，他就幻想着会不会是苏小丽来看他了。他踮着脚尖看，竖起耳朵听，甚至伸出鼻子去闻闻看有没有他所熟悉的温馨气息儿。

但苏小丽并没有来，这使他感到烦恼和可怕。死刑犯人通常总是像数金子一样数着最后的每一秒钟的，他却巴不得眨一眨眼睛就是第二天的太阳。每一分钟变得似跟一年那么长。他闭着眼睛数数儿，睁着眼睛数窗栅栏，抬脚来回一遍遍地量地面的宽和长，过后一看表，分针才挪了几格儿。

外边天气晴好，阳光灿烂。然而阳光却无法照亮李欣内心。

就这样熬过了审讯、定案、向省上上报、批复、判决。

行刑的前一天晚上，张卫东前来探监。张卫东的神色从没有今天这样紧张，走路还绊了一下。李欣非常理解这个，因为事情的成败到了最后关头，稍有大意前功尽弃。张卫东悄声嘱咐他一定要沉住气，不能露丝毫马脚。

“放心放心，一百个放心，让弟兄哥儿们安心睡大觉，完不成任务我头朝下走路，李字倒着写。20多年的饭算白吃了。”

李欣嘴上这样答，心却别别狂跳。

“明天行刑时，你可以在东边高坡上看到我，当行刑人员枪口对准你时，我将用左手掏出手绢猛力一抖，这就是暗号。老局长会被迅雷不及掩耳地推到大庭广众之下，那时候就大功告成。唔！你别担心，负责行刑的是咱们的人，也是个老造反，那个老串脸胡子跟我的关系可好啦！一切底我都给他交啦！差点没把他笑傻。”

“好！”李欣眼里淌出幸福的泪水。他现在才体尝到人生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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