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登瀛抬头一看,一头牛正不要命地迎面跑来。尽管路有几尺宽,可是牛横冲直闯,要避让只有退到沤田里,不然非被撞着不可。
牛的一声声粗气都清楚地听到了。臧山和李泗来不及脱掉鞋袜,慌忙跳进沤田。吴登瀛正不知如何是好,一个汉子从身后蹿了出来,迎着牛赶上前去,嘴里喝道:“剥货,你给我站住!”
那“剥货”不住地喘息,满嘴白沫,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它本来伸长了脖子朝前跑,一见有人挡道,就埋下头来,将角尖向上挑过去。
臧山、李泗吓得紧闭眼睛,齐声叫道:“不好,要出人命了!”
眼看牛的角尖就要触到人的身上,那人双手在牛头上一掂,纵身一跃,稳稳地倒骑在牛背上。不及牛反抗,双手在牛脊上一按,身子腾空翻转了过来。
牛感到身上有人,就在原地乱蹦乱跳,想把身上的人颠下来。那汉子伏在牛背上,伸手想去抓它鼻子上的缰绳,可始终没能捞着,就紧紧攥住牛角,任它胡闹。
牛始终奈何不得,如此折腾了几次,实在没法,就想撒腿再跑。
吴登瀛见牛又要朝自己撞来,又慌了手脚。那人双手扳住牛角,将牛头硬扳到一旁。牛不得不改变方向,挨着臧山、李泗身边蹿下水田。
泥水四处飞溅,臧山、李泗脸上沾满污水,分不清眼睛、鼻子,成了花脸。两个家伙本来吓得面无人色,后来一见对方的模样实在滑稽,都捂着肚子大笑不止。
吴登瀛笑骂道:“两个活宝,丢人现眼。须知在劫难逃,以为躲到水田里就不碍事啦?”
牛的主人已跑到面前——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汉。他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蜡黄,见已经没了危险,一屁股瘫坐在地上道:“哎呀,把老命都跑丢啦!”
那汉子双手扳着牛角,逼着牛在水田里打转,所到之处,水哗啦哗啦到处乱溅。过不多时,大概是体力消耗太多,牛终于老实下来,驮着那人一步一步上了路。
降服疯牛的人约莫二十岁出头,生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他从牛背上跳下来,伸手一把抓住缰绳,将牛交给了老汉:“赵老爹,怎么不把牛管好?”
赵老汉道:“我耕得好好的,好像见了鬼似的,又是到“横头子”那地方,这畜生发起犟脾气来——胡大哥,谢你啦。”
胡大哥道:“用不着谢,用不着谢的。”说完,匆匆离去。
吴登瀛本想说几句感谢的话,不料他这么快就走了。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不由得赞道:“这汉子身手真是不凡,今天若不是遇上他,结果怕就难说了。”
“你说的是胡志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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