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祸根深埋（1）

风若耶从未见过他坚强的姨母脸上出现如此疲惫又悲伤的表情，她似乎对一切周围的人事都产生了厌倦，只是抱着山岚的遗体坐在那里，并不回答他的任何问话。当他要走进时，他的姨母微微抬起了头：“请陛下站在那里，不要过来。”带着苍凉嘶哑的声音让风若耶心刚刚淤积了多时的愤懑爆发出来：“姨母何必这样对我，山岚将军如此重要，您不要杀他就好了。为什么要将这个错误惩罚在朕的身上。”

“若耶，你知道流云吗？”风无忆看了一眼梧桐，梧桐知道他们两人有话要说便躬身退下了。风若耶被她这么一问也愣住了，但还是回答了：“知道，是大神官。”

“他是我的舅舅，也是我的老师。”风无忆抱着山岚，看着山岚，说的话却是对着风若耶的：“他是姜氏最俊秀的少年，是我的舅舅，却因为生母的卑贱始终没有得到过承认。在我的生命里，再也没有见过比他更有才华和灵气的人了。我的出生已经被神话所笼罩，若耶，我擅长占卜的舅舅预言我是天朝的武神将。只要有我在，天朝将永享太平。”

“事实证明，大神官他说的没有错。”这样平和的姨母是风若耶从未见过的，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靠近这个神一般高高在上的姨母，而他总是不苟言笑的姨母似乎头一次用如此温情的语言对他说话，这让他感到非常幸福。

“他同时还是教导我的老师。传说父王为我请了武技天下第一的武者做我的老师，我杀了他，成为天下第一。这在天朝是人人皆知的故事。”风无忆的手抚上了山岚的脸：“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从来没有真正战胜过他。我是舅舅带大的，我杀的第一个人也是舅舅。”在山岚脸上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若耶，你根本不知道当剑落在我的脚边，鲜血流满我的双手时，我有多么恐惧。你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你跟随姐姐在东宫念书。除了婴宁，没有人敢靠近我，没有人知道我有多害怕。那本来是一个普通的午后，一次最正常不过的练习，但是剑却没有在意料中挡住我的进攻，而是落在了我的身旁。我问过自己无数次，舅舅为什么可以笑着选择死亡，将我推入无法后退的境地。后来终于有一天我想明白了，因为他说过，如果一个人能杀死自己在这世上最爱的人，那么他就能成为天下第一。天下第一不能有弱点，而无忆的弱点只有舅舅一个人知道。他知道当时的我是多么全心全意的爱着他，而他又是这世上唯一知道我武技弱点的人。他的死将把我成就为新的天下第一。而他死前唯一留下的遗言也是预言，他说毁掉风色流云的人将颠覆整个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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