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灰色的天空开始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很快染湿了干燥的马路。这是这个夏天以来的第一场雨，夹带起空气里闷闷的灰尘气息。

出门的时候没有记得带上伞，尽管母亲已经早早的帮他挂在门边，并且每从厨房出来一次就会特别再提醒他一下。

不过倒也无所谓了。密密麻麻的雨像是毛茸茸的棉线一样，满满的铺了一脑袋。凉凉的，让人清醒不少。陈锦明举起一只手臂挡在眼前，这个陌生而四路发达的城市，在雨幕里似乎更显得遥远许多。

“你没有融入它的必要，但是你必须接受它。尽管再不喜欢。”早在陈锦明刚来到这个城市母亲就这样告诉他了。心里并不是就没有了抵抗和厌倦，只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几年来母亲带着自己流连于一个又一个城市，在经过了多次无力的抗议，最终只能学着去接受。而时间长了，也便司空见惯。

这样想着，似乎心里也跟着悻悻起来。陈锦明用力晃晃脑袋，企图把一切不快都一并甩开。于是就这样忽略了迎面低着头往这里跑过来的少年，于是彼此撞了个正着。

“真的很抱歉，你还好吧？”少年挣扎着从地上站立，递过手来。陈锦明抬头看他，有冰凉的液体趁机打在眼睛里，冷飕飕的。

“你也是钟灵中学的？”公交车上，少年一边轻轻拨动着被淋湿的头发，回过头来问他。

“嗯。”陈锦明不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眼自己胸前别着的胸牌，而这样的胸牌，少年也有同样的一个。

陈祥岷。那大概就是他的名字了吧。陈锦明想。

公交车缓缓的朝着前面开去，每到一个站就会有不同的人上车下车。拥挤的车道里开始有粘糊糊的闷热，陈锦明转过头去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巨大广告牌，忽然间忘了言语。

少年半靠在透明的玻璃窗上，雨点像是欢呼雀跃的孩子，在身后的玻璃上聚成一个小水珠，然后轻轻滑落，带开一道半裂的痕迹。只是无论能否吸引人的目光，又有后来的雨点会渐渐填满。不厌其烦。

总是像这样平凡而又简单的时光才不会叫人记得清楚。似乎是在记忆里正被越来越多不尽相同的感受消磨殆尽，悲欢或者离合。然而回首时已不见，心心念念的却没有了依据，所以更难忘怀。

很久以后，当陈锦明再想起初次的遇见，宛然已经不再。他记不清那一天的淅沥小雨，记不清那些凝在肺里的潮湿，甚至记不清少年揉在天光里的温和。只是当重走这些似曾相识的场景，心里便会感到突兀。

那是怎样一种感受。他说不清楚。

“请问，初一年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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