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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佑身穿赤红色麒麟服,雪白的内裳衣领衬得他的喉结格外的明显。
这样一张温雅书生的脸,配着一身权利和血/腥象征的御赐麒麟服,竟显出一种出奇的协调感来。
他突然笑道:“你既知道后果.....”他正要说什么,却想起女少方才的话:他不死的话,死的人就得是我了。
男人的天下,自古就是适者生存,今日/的荣耀说不定明日/就是成了孤坟里的枯骨。
尤其是在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文天佑太清楚‘旁人不死,自己就得死’的道理。
“好一个他不死,你就得死!”他声音闷响道,文天佑似乎感觉到了若素身上有一种他看不透彻的隐忍。
若素的夏裳多半是乔老太太和巧云一手打理,她今日/穿的是淡紫色云雁细锦衣,因为是新裁制的衣裳,袖口足够的长,她的手早就紧紧捏在了一起,不久之前拿过西域小刀的手至今还在微颤。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更不知是否会后悔今日/杀人的行径。
可她别无选择!
“表姐夫不必再说了,我犯的罪自然是由我一人承担,可千万莫要因为婉表姐的关系,对我徇私,那般的话,若素心中定不会好过,想必表姐夫也不是那种摒弃朝纲之人。”此话半真半假。
说的人别有用心,听的人一知半解。
若素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文天佑没有别的功夫审视自己才首要目的。
文天佑已然无话可说,他本身就是一个话不多的人,他擅长‘读心’,可惜这辈子始终没能读懂那人的心。
眼下,又遇到一个!
“你所杀之人并非普通百姓,此事关系重大,我会将你暂且关押,至于审理之事,到时候自会见分晓。”文天佑的语气极为正常,听不出任何的诧异。
只有他自己知道,此话说的有多心虚,他甚至怀疑若素看出了他的心虚。
只是二人并不知道,此时此刻,他们彼此都在一边揣测着对方的心思,又一边刻意的去掩盖自己的心思,以防被对方看出。
这般暗中的力争角逐使得马车内的气氛静逸的有些诡异。
连马车外的喧闹声都仿佛隔着遥遥的不可跨越的世道,恍惚且混沌。
“好,我等着。”若素不卑不谦,原先粉白的小脸许是因为过度的集中精力,眼下已是腊月的雪一样沁白。
除此一言,二人突然发现已经没有任何可说的话了。
马车木轮在青石道上,咯吱作响,初夏的日头照在华盖之上,热度使得本就遮着帘子的马车犹为闷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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