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殿中,胡亥扫了眼阶下的曹无臣,“陈胜难成气候,魏王咎、齐王田儋、西楚项梁被章邯所破,如今沛县刘季、西楚项籍拥立楚怀王西向,主弱臣强,天下之争今后看的是刘季与项籍两人。”
“陛下!”曹无臣说话声太高以至于抖了起来。
胡亥没说话,他记起那一日始皇帝死前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将死的帝王像是预见了未来一样,对着他淡淡道:“若社稷可立,立之,不则,择天下有能者立之。”嬴姓子孙实在不孝,这大好江山,愿守的守不住,唯一一个能守的心藏另类宏图不愿守,能安排的都安排了,能劝的也劝过了,他嬴政对这天下人仁至义尽,身后汹汹多少年实在顾不上。
胡亥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命章邯于巨鹿牵制住项籍,放另一路刘季入关中吧。”得关中者王天下,这天下他拱手相让,能不能接的稳就看那赤霄斩白蛇的匹夫有多少能耐了。
千百年来,只闻诸侯君王问鼎天下,何曾见过布衣提剑逐鹿中原?这一幕注定被载入史册,与无数人耗尽心力修成的大秦纲纪在长河中一齐映粲华夏千年。
曹无臣尚未来得及说话,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
“陛下,赵大人求见。”那宫侍低着头恭敬道。
胡亥放在案上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让他走吧,我今日不想见他。”
那宫侍似乎诧异地抬了一下头,却也不敢说什么,道了句“是”,转身低着腰退下了。
“你也下去吧。”胡亥淡漠地对曹无臣道。他忽然很想静静待会儿,只一个人。
曹无臣心情激荡,起起伏伏几个回合,心里终于冷了下来。“是,陛下。”
这些日子大秦的元老重臣真像是忽然从暖和阳春被一把扔到了水深火热中,如果说之前皇帝还算是性子乖僻难以揣测,那么如今皇帝的性子那真是一言难尽。一夜之间所有咸阳朝堂外哭天抢地的元老重臣忽然就消失了,也没人再抱着鎏金柱子哭嚎先帝,所有之前扑腾得死去活来的忠臣孝子全闭嘴了,咸阳城那真是一派和肃安宁,连长公主华阳都闭上了将军府大门对着老将军牌位安心守寡,两耳再不闻窗外事。
胡亥站在城楼上,前几日折腾得最厉害的几位忠臣在场中脸色苍白如纸,胡亥看了他们一会儿,从一旁拿起弓箭,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白羽的箭缓缓搭上了弓,雪色箭镞微微移了一下,对准了场中那群终于猛地哭嚎出声的贵胄重臣。
曹无臣站在胡亥身后望着这群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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