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无臣正坐在案前翻着一封卷宗,手里拿着朱笔时不时在名单上划上几笔,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他身侧跪着两名青衣的宫女,正在低头给他轻轻捶肩,下巴尖尖,细眉如柳。
曹无臣手上的这本卷宗上登记着各色关押在掖庭的罪人,上到王卿豪强,下到微末宫人,有沉冤的忠义之臣,有失势的权奸走狗,无论生前是风光还是潦草,一笔丹砂勾销所有前尘旧怨,十八年后又是春风得意一少年。想着,曹无臣随手又划去了一个瞧着不如何顺眼的名字。
曹无臣杀人倒也没什么固定标准,哪天想起来觉得掖庭牢狱人有些多了,该腾些位置出来了,于是翻出名册挑着杀几个,一般名字长的比较容易死,年纪大的容易死,名字里借了五行之“金”的人也容易死。用曹大人的话来说,五行缺金的人,用名字借势不管事儿,最好还是刀兵加身,那才是和顺美满,偶尔曹大人兴致来了还会替命中缺金的人批一笔刀刑。
这刑法在后世又叫凌迟,千刀万剐,真正的刀兵加身。
余子式走进来的时候,曹无臣正在日行一善给人补五行,一抬头就笑了。
“呦,赵大人,稀客啊。”曹无臣将那卷宗随手扔下了,推开那两个小宫女就勾着腰迎上来了,他笑道:“来,赵大人敢快上座。”
余子式找个了位置坐下了,一抬头就瞧见曹无臣撵宫女下去,自己捧了个厚垫子讨好地献上来,“赵大人,加个厚褥垫,可别累着了。”
“不用了。”余子式摇了下头,“曹大人你坐下吧。”
曹无臣一见余子式那副略显严肃的样子,忙抱着那垫子在余子式边上坐下了,满脸诚恳认真,沉声道:“赵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余子式瞧着曹无臣的模样,沉思了片刻后,缓缓道:“前两日进来的,那名燕国的刺秦使臣,曹大人还有印象吗?”
曹无臣脑子里就跟摆了本生死簿一样,偌大个掖庭谁生谁死谁背景深他全都门清儿,一听余子式的话他就琢磨了,“大人说的可是荆轲?”
“嗯。”余子式扫了眼曹无臣,手搭在桌角不轻不重地一声声敲着,片刻后他看着曹无臣道:“燕国太子丹的确是猖狂,居然派刺客刺杀秦王,等大秦灭了燕国,陛下必然是要让燕丹血偿这笔债的,曹大人你说是吧?”
“这是自然,两国邦交之际,使臣变刺客,地图藏匕首,这是一国之耻,非燕太子丹之血不能洗净。”曹无臣大义凛然道,那样子就差拍着胸脯放言“愿为大秦马前卒”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曹大人恨不得立刻亲自上阵为大秦雪耻,当真是慷慨激昂一国义士。
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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