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没有有效监管,我不看好这个自觉性,然后这个更换的过程,相应的工作肯定会暂停甚至瘫痪,水厂不能按时开工,停产一天,那还是我的失职。”
孙临才看石涧仁把第三根手指展开:“最后,你已经做过秘书工作,了解体制内的工作流程了,当事故没有发生的时候,提出哪怕一万块一千块的整改经费,你觉得上面会批么?只要没发生事故,那就没证明隐患绝对存在,这后面会带来一系列无休止的调查,投资十二亿的新工厂,还没开工就要出问题整改,这谁来负责?一帮人会立刻开始撇清推诿,这种状态能顺利开工投产么?这时候”
孙临才已经能接口了:“您的失职。”
石涧仁点头:“体制想防范于未然是很难的,基本上是出了问题再解决弥补,所以为了投产我轻轻抹过这事,但明确提出了这件事的,不说那又是我的失职,然后准备方案等待出问题,好了,很幸运,这么快就出问题了,那么这件事也彻底揭开,不会有人质疑我们的整改经费,不会有人质疑是不是工程有问题,直接进入到整改和调查阶段,而水厂每天都在生产,至于调查程度,作为一个成年人,看见了鲸鱼海豚的人,你认为是取决于你我,还是某一级领导的态度?这件事有用,那就彻查,跟大局无关就无声揭过,这就是政治,大的方针决定了细节实施的方法和程度。”
最后石涧仁看着自己的秘书:“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的人,没资格谈政治,自诩为高贵的品格、完美主义、理想化,都会泯灭在妥协和牺牲中,要在这种不断妥协中坚持初心,唱得了赞歌,下得了黑手,最终的目的始终很清晰,需要具备极为强韧坚定的缜密性格,我不具备,这对我来说真是违心的,但你有。”
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秘书像被五雷轰顶一样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