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小六在家看着二舅,我一个人玩命般的朝着山上疯跑,昨晚下了一阵子雨,早上结了薄冰,滑的厉害,记不得摔了多少跤,跑到林子口的时候只发觉那些曾让我晕头转向的门都不见了。
八团颜各异的气,全部消了。
舅老爷的房子自然再不需去费劲找门,此时别说是我,就是随便一个上山砍柴的村民都能找到舅老爷家了,推开院门直奔进屋,看着坐在炕上的人心里本能的一喜,“舅老……”
第三个字还没等说出来,双腿一曲,登时跪地!
哪怕我看见了仙鹤,我其实也是不愿意相信的,可是这一刻,我却不得不告诉自己,我师父,仙逝了。
关于仙逝这两个字,我首次的认知居然是在舅老爷这里,就算我姥姥,走的时候我记得也是先去的下面,之后再各归各处,可是舅老爷,他是驾鹤西去的,也就是说,升仙了……
他板板整整的盘腿坐在炕上,双眼紧闭,嘴角却微微的牵着,虽然他脸未变,看上去就像是闭目养神一般,可我心里清楚,他是走了。
心里悲恸无力,我手上却紧紧的握着拳头,看着舅老爷,想触碰他,却萌生了一种不想打扰到他的感觉。
不敢哭的大声,怕吵他,吵醒他……
他坐的很安稳,手掌在膝盖两侧平放,指尖还微微弯曲,墨的衣衫肩头还有厚厚的一层灰尘,就连炕上,也都是一层薄灰,入定,我想起舅老爷昨晚来看我时说过的话,他说他入定了,也就是说他这个姿势,坐了很久,直到离开。
墙上还贴着他手写的毛笔字,是王阳明的,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手颤抖着,拿起舅老爷放置在腿边的一张纸,用力的擦泪看清,此次入定,或终得解脱,闲云野鹤一生,已了无挂牵,弥留之际,留此文书,以慰葆四心安。
肉身苦楚,为师弃之未有一丝不舍,待我走后,不要对一具皮囊哭泣,只需薄葬,无需碑文,无需焚纸,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我心足矣,此生未想会有一徒,葆四伶俐聪慧,甚得我心,我意必定知晓……
我看的仔细,洋洋洒洒的有一大篇,他告诫我出山不急,正式出道时要把房内的书看完,日后时刻要保持谦虚谨慎,最后还是那几个字,若遇极苦,放下,便是超脱。
这不是舅老爷的性格,我知道他是担心我,怕我无法承受,所以才说的如此细致,可通篇下来,舅老爷没提一丝一毫对我必须要达到某种成就的要求。
正如他从小对我说的那样,他不禁锢我的思想,只是希望我做人能洒洒脱脱,入正道,做个好人而已。
一字一字的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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