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桥、卸磨杀驴。那也不该赶在那个时候。”
新帝根基未稳,远不是该动杀机的时候。
能坐上那张椅子的人。有几个不是一路忍着熬着等着,走过来的?
太子就是再无能,也不应当立即对陆立展下杀手。
但他也的的确确抬举了那位裴相爷。
而今嘉隆帝还在位,朝堂上,也只有一位姓裴的官员。
但苏彧记得,那位裴大人,已老得走路都打颤了,据闻今年便要告老,能不能活到启泰元年,尚成问题。
若生说的那位裴相爷,在当时还十分年轻。
故而,他所知道的那个老头,便绝不会是她知道的那一个裴相爷。
这般一来,事情便似乎走入了死胡同。
“太子身侧,如今可有姓裴的人?”若生想起他们在平州时遇到过的事,不由得蹙眉问了句。
苏彧闻言,淡淡道:“至少,明面上没有。”
若生的眉头皱得更紧,嘴角也紧紧抿了抿,而后再问:“昱王身侧,可有?”
“你能想到昱王那,已很不错。”苏彧微微扬了下唇角,淡淡道,“朝中两派,暗中水火不容,太子在昱王身侧安插人手,并非没有可能,只可惜,昱王身边,明面上亦没有姓裴的人。”
裴姓在京里,并不是十分寻常可见的姓氏。
若生的脸色略微有些难看起来:“难不成,这人眼下还未在京城?”
可他既然能在太子长孙少沔登基后,直接平步青云,升至相位,可见其在太子心中的分量。这人,在太子荣登大宝的路上,必有从龙之功,且极得太子信任。
这人,真堪寻味。
“毕竟还有数年光景,他眼下还未出现,也极有可能。”苏彧并不反驳,但他的神情,却冷了下来,“但短短几年间,他便能盖过一路扶持太子的陆立展,乃至于最后站至相位,这人十分不简单。”
草蛇灰线,伏脉千里。
没有事情,是一朝一夕便能成功的。
若生垂眸不语,心中对他未曾言明的话,亦清楚得很。
“你所见所知,大多浮于表面,远不够用来细细推敲。”他沉吟着,缓缓道,“你可还记得,那段日子,你被困在何处?”
若生颔首,面上神情沉稳而平静。
她不仅记得,而且已经去过了。
她说:“那地方,是北苑。”
京城以北,将出城门,有块地方,称作北苑。
宅邸地方不小,但地处偏僻,鲜少有人涉足。
且北苑时常易手,几乎年年都有新主。
苏彧凝视着她,问道:“北苑如今,在谁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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