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氏苦笑:“也太重利了些。”
庭芳调整着弓弦道:“重利不好么?”
越氏反问:“重利好么?”
庭芳道:“自是比不得重情,可比重规矩呢?”
越氏一噎。
庭芳又对庭珊道:“老太爷来不及教你便去了。我今日便把家训传授于你。”稍顿了顿,道,“牢记一句话:有情总在有用后,重利总比执拗强。重利者能谈,许多事谈开了便好了。赶上那执拗的,你又怎么谈?方才我提二叔,不是我计较,就是这个意思。三姐姐自是比不得我混世魔王,但也是个操蛋的主儿。冲着我叫四妹妹,见面礼都没有。不管从郡主算,还是从太傅算,是这么闹的么?她就不是个稳重的性子,重利的才愿纵着,赶上端方的试试?”
庭珊顿生尴尬,她与庭芳幼时最好,玩的最多,庭芳又爽朗,她光记得姐俩好,压根就没想起来行礼的事儿。
越氏也是无言,庭芳一言中的。自家女儿自家知道,确实有些跳脱。
庭芳见庭珊的模样儿笑道:“我不是摆谱儿,就是说你还没修炼到四角俱全的境界。”人都是缺什么想什么,越氏叫憋了一辈子,可不得逮着女儿可劲儿惯么?陈氏张嘴闭嘴说徐景昌好,泰半原因是因为徐景昌不纳妾。陈氏大半辈子都被妾坑,提起小老婆就来气。
庭芳又笑道:“商人重利轻别离,听着不舒服。可是二婶你自想想,人生在世,谁能不言利?重情的人可遇不可求,三姐姐若想等,想去撞那个大运,我是不反对的。我混朝堂,风刀霜剑,为的就是庇佑家族,我不爽了,总得换你们爽才划得来。我乐的护着你们自在。只三姐姐你等不等的起?”
庭珊摇头,她已经二十了。
庭芳道:“既如此,我今日便应了他。后日我生日摆酒,趁着热闹,把喜信儿报出去。不然明年春闱一过,咱们家未必就好那么明目张胆的跟宗女抢人。”
越氏眼神一凝:“他准过?”
庭芳道:“从龙之功。”
越氏反应过来,登时下定了决心:“多谢郡主。”
庭芳嘱咐:“此话不可外传。他的水平在两可之间,或能过,或不能过。叫外人知道了,难免说嘴。”
越氏郑重点头:“明白。”
庭芳又看了看庭珊有些纤细的腰身,道:“二婶你们暂住我家,开了春再回家预备成亲事宜。三姐姐横竖闲着,日日来演武场,叫房二哥哥教你打拳。”
庭珊的脸腾的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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