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胡妈妈如何忧心,陈氏实受够了叶俊文。尤其是方才那副嘴脸,差点恶心的她晚饭都吐出来。待庭芳教完庭芜,她使丫头唤了庭芳来屋里睡,高高兴兴把叶俊文丢到脑后了。
没二日,就到了九月初二。房家举家回江南,叶家也举家相送。分别本是怅然,却又为房阁老脱离京中漩涡感到高兴。唯有房夫人看着儿子眼泪汪汪,一步三回头,终是泪洒送别长亭,登上马车走了。房知德心中酸楚,长这么大没离开过家人,如今单撇下他一个人在京寄住旁人家里,好不凄凉。叶阁老拍拍房知德的肩:“你长大了,不应该躲在父母的翅子底下。男人么,出息了天南海北的放了去,跟父母在一处的日子总是不多的。”
房知德苦笑:“道理都是懂的,只心里不舍。何况我爹还没好利索,却是执拗着要回去。”
叶阁老跟着苦笑,房阁老哪里是单想回去?分明是怕死在外头。出来多年,只怕是“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故而急着回家,想再看故乡一眼,哪怕就一眼。房知德年轻人,自是不懂如此情怀。叶阁老感叹了一声年轻人啊……就闭嘴不言。
车行碌碌,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远处。房知德爬上个石头继续眺望,直道实在看不见,才悻悻然的从石头上跳下来,闷闷不乐的跟着叶家人回去了。
叶家把房知德安顿在康先生院里。康先生原只住了正房,后曲先生住了东厢,西厢便给了房知德。一样三间屋,跟叶家孩子的待遇仿佛。房夫人怕儿子叫丫头挑唆坏了,连丫头都不与他留,只给了两个小厮伺候起居。又特特委托了老太太和康太太,仔细看着内宅,千万别同丫头混闹。房夫人比其夫小了几十岁,下半辈子全指着房知德,真个是比亲生的还紧张。而房知德没见过亲娘,也知道他大哥有些个不把母亲放在眼里,诚心想替母亲争口气,下定了决心好好读书,争取早日考上功名,叫母亲高兴高兴。故虽不惯,少不得一一忍了。
房知德头一天在生地方睡觉,有些不大安稳。天麻麻亮时就从床上坐起,恰听到外头敲门。两个小厮睡的迷迷糊糊,倒是房知德立刻跳下床去开了门。门外站了个打着灯笼的丫头,见到房知德亲自开门,笑着福了福:“奴婢人参,见过房公子。”
房知德打起精神问:“何事?”
人参笑答:“奴婢是老太太的丫头,老太太怕公子不熟咱们家的规矩,特特使奴婢来瞧瞧公子起了没有。现看来很不用老太太操心。”
房知德忙谢过:“多谢姐姐走一趟。”又要给人参赏钱。
人参不敢要,忙劝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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