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舅舅特别忙,也就是看在徐景昌的份上,愿意带她去看看城墙,横竖在哪里说话不是说话,说完了自然就把他们扔在帐篷边处理公务去了。
叶俊文被当个货品一样捆在马背颠了几十里地,昨夜又受了惊,下了马就吐的天昏地暗。幸而平儿懂些医术,替他开了方子,在常备药品里捡了能用的熬着。叶俊文分得一个小帐篷,艰苦自不必说。大同刚被洗劫一空,床铺是没有的。叶俊文的小厮开济想了半日,才道:“不若等后头咱们马车跟上来,老爷就睡马车里。马车是家里预备的,睡着比帐篷还暖和些。”
叶俊文一想也是,马车里什么都有,还有个小书架呢,便同意了。庭芳回来时,叶俊文已安顿妥当,喝了药在马车里睡觉。庭芳看了看,也觉得马车配置优良。便学着叶俊文,将马车当做卧室,自己分得的帐篷则做了洗漱间。
大同有条御河穿通南北,并不缺水。安儿脚上有伤,平儿要照看一群病号,自己也不大舒服,庭芳就没叫她们伺候。自己打了水,找了个石头,架上盆子就把头发洗了。拧干头发后,再打水,躲进帐篷里洗了个澡才觉得清爽了。一折腾就到了晚饭的点儿,安儿瘸着腿坐在一块毡子上生火做饭。她第一份工就是在厨房劈柴,对煮饭很是熟手。不一会儿,唐池瀚也来了,他就是被派来专管照看庭芳的,寻了块地方坐下,准备今晚就跟庭芳混饭吃。
庭芳见到唐池瀚就有些郁闷:“咱们一块儿来的,还剩多少人?”
唐池瀚道:“五十来个吧。”
庭芳垂下眼:“家里人怎么办?”
“殿下操心去了。”唐池瀚道,“我们卖命,殿下出钱。你别想那么多,打仗没有不死人的。”
“嗯。”庭芳低低的应了一句。这年头人命不值钱,流民四散的时候就更不值钱了。女孩儿还能卖一两银子,男孩儿白送都没人要。至于一两银子买了女孩儿去做什么,就不用多说。能有地界儿混口饭吃,哪怕是打仗,也好过立等死了。道理是这个道理,庭芳都懂。只不过还是有些难过。人要是只靠理智活着,就是计算机了。
腊肉饭的香味弥漫开来,庭芳问平儿:“我爹呢?”
平儿道:“老爷喝了药睡着了。”
庭芳道:“替他留些饭。”又喊开济和开烁来吃饭。这二位,跟庭芳很是不熟。老爷的小厮,等闲不跟姑娘打交道的,毕竟姑娘不当家,他们又不大好在内宅混。还是头一回跟庭芳坐这么近。别扭的不行。可再别扭也得忍着,谁让他们老爷得罪了圣上呢?
腊肉饭很香,油脂全都渗进饭里,嚼着十分有滋味。大同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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